他稍微动了动,当即一阵剧痛从他大腿处传来,直入心脏。
赵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感觉疼痛稍缓,这才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毡,查看伤口。只看见自己浑身上下赤条条的,身上倒是干净,没有血污,一些稍浅的伤痕已经上了药包扎妥帖。唯独大腿处的被狼牙几乎咬掉的那块肉没作任何处理,只胡乱的将搭载赵苏的大腿上。看样子,处理这伤口的人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子的创伤。
赵苏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便觉得口渴,他又抬头四处看了看,自己目前无法行动,而帐内并无茶杯水壶,只得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
帐外巡逻的士兵听见有人呼喊,便掀开帘布进来,看了赵苏一眼,见他醒来,便对他说道:“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叫将军!”。
赵苏却对于那两名士兵所说的话并不太懂,他只听明白了一个等字,看着两个穿着及膝铠甲,头顶梳着歪髻的士兵说了一句话后就转身出去,心想定然是去叫人了,只得躺在床上等待。
赵苏等了没多久,就听见帐外有脚步声响起,营帐的布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的将军,身穿玄铁甲,头戴红樱盔,正是将自己从狼群中救回的那人。
那位将军径直走道赵苏床前,并未同赵苏说话,只伸出手摸了摸赵苏的额头。见赵苏体温正常,这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赵苏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于是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喝水……”
那位将军微微皱了皱眉,心知这人是在顾左右而言它,朝自己身旁的侍卫吩咐了两句,取来水袋,递到赵苏手中,看着赵苏挣扎着喝了两口水后,又问道:“你是什么人?”
将军的话说了两遍,赵苏听得明白,知道若不说清楚,眼前这位看起来神色严肃的将军说不准便会把自己再丢回狼群,只是该如何说,却又是个难题,他喘了两口气,装作重伤未愈,气力不支的样子,半靠在床头,断断续续的编造了一套谎话,只说是独身出来游玩,遇到骗子,被骗去钱财,半夜又遇狼,幸得将军相救云云。
他原本想说自己遇到土匪强盗之类,但是这位将军亲眼见到自己与狼群恶斗,土匪强盗遇到他,当然只有对方倒霉的份,却决无自己吃亏的理,是故只得说自己被骗,方能圆谎。
赵苏说的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倒不是因为他当真体力不支,而是因为他的汉语实在是不怎么好,说上一句,倒是要花上半个时辰来想下一句该怎么说。不过幸好内容倒是严谨,也没什么漏洞可循,那将军问了两遍,见他疲惫不堪,也就信了,只说让赵苏好好休息,等养好了伤在做打算。
说完这些话,那位将军转身要走,却冷不防听见赵苏大声问道:“刚刚你知道了我叫赵苏,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位将军微微一愣,赵苏这话说的十分无礼,若是要请教别人姓名,怎么也要加上一句“尊姓大名”,可赵苏就你呀我呀的乱喊起来。
那位将军心中微微有些不悦,回头看去,赵苏却是一脸诚挚,并非当真无礼。
当下淡淡的道:“在下姓蒙,单名一个恬字。”
赵苏哦了一声,在心中默默了念了两遍,蒙恬,蒙恬!
他猛然失声叫道:“什么,你就是蒙恬?”
蒙恬颇为讶异,自己的名字竟然能令对方起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也只是微微点头,道:“在下正是蒙恬,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赵苏此刻心中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以来就遇上正主,任务马上可以完成,惊的是这个任务对象是个将军,虽然生的温文尔雅,十分英俊,但是,想要拿他的血液,恐怕并非容易的事情。
想到此处,赵苏更觉得要跟这个任务对象套近乎,拼命的挣扎起身,伸出手,握住蒙恬粗糙的手掌,使劲的摇了摇,欢喜道:“见到你可太好了!见到你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蒙恬微觉尴尬,这人上来就猛地捉住自己的手掌莫名其妙的亲热不说,盖在这人身上的毯子也滑落到了他的腰际,某些私密之处甚至若隐若现,十分不雅。
蒙恬手上用力,挣脱了赵苏热情的握手礼,道:“公子累了,在下不做打扰,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呼唤这两名士兵帮忙!”
说毕这话,便转身而出,留下赵苏一颗满是惆怅的心。
蒙恬走出帐外,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日正是十五,明月洒下清辉,映照在苍茫原野之上,他就是见今晚月色不错,带着亲卫部队出营,一方面察看察看明日的行军路线,一方面观赏风景。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并不长,一是由于才天气才初春,刚刚草黄的季节,二是由于此地长期为匈奴所占据,放马牧羊,将这里的草原上的草吃了大半,有些地方甚至路出了光秃秃的地面,春天风一吹,就能吹起沙尘。
蒙恬一众人策马在草原上奔了不久,就发现了被狼群围攻的赵苏。
蒙恬原本是不打算招惹那些野狼的,后来看了一会,发现赵苏身手敏捷,面对群狼的进攻,十分勇敢,心中起了爱才之意,这才出手相助。
只是赵苏刚刚的表现,却是让蒙恬心中觉得此人太过轻浮,心中对赵苏有些不以为然。
他看了一会圆月,一片云飘过来,将月亮盖住,蒙恬便也转身到了自己的营帐,取出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