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又是一惊:“你防护服破了?”
“不,我带回来一个孩子。”
“孩子?”
搜索艇的门是双层的,外出的人必须在双层门之间的过渡舱里接受消毒处理才能进入艇室。沈啸对着摄像头亮了亮他刚才抱在怀里的东西——一个婴儿,看起来也就是三四个月大,正半闭着眼睛有声无泪地嚎哭。
艾伦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这是……”
沈啸皱着眉:“被藏在树上的一个鸟窝里……这个一会再说,先检查。”
石化症的检疫是对基因进行分析,看是否已变异。婴儿被自动采血器抽了一管血,哭得更大声了。严培隔着过渡舱的钢化玻璃门看着:“好像是挺健康的一个孩子。这么小一点,居然被放在鸟窝里?”
沈啸已经消毒完毕,把飞船转入自动驾驶,也走过来:“根据地上的痕迹,可能是他的父母把他藏起来,然后引开了嗜血者。至少有五至八个嗜血者的脚印从那里经过……”
一阵沉默,只有婴儿的哭声在响。严培伸出手指隔着玻璃逗孩子,想问问万一已经感染了怎么办,想了想,没问。
“检疫结束,”电子女声把几个人的心忽一下都提了起来,幸好仪器不会吊人胃口,接着就说,“未感染。”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自动消毒器进行了喷雾消毒,然后艾伦打开过渡舱内门,把光溜溜的孩子抱了进来。这是个男婴,小胳膊小腿都瘦瘦的,不像一般在哺乳期的婴儿那么圆圆胖胖,似乎有点营养不良。不过哭声很大,一边哭一边还乱蹬小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艾伦显然的不会抱孩子,严培看得咧了咧嘴,把孩子接了过来:“给他弄点奶啊,这明显是饿了。还有,找块布包起来啊,这样要着凉的。”
艾伦有点犯愁:“这——布可以马上用再生棉做,但是奶要回地下城才能……大概还要六个小时左右的路程。”
严培翻个白眼,把孩子抱在手臂里哄着:“怎么可能等六个小时,小孩子哪里能等那么久!有没有别的东西,粥啊米糊啊,饼干泡一下也可以。”
艾伦想了想:“可是只有面包,那个很硬,孩子没有牙齿不能……”
严培挫败:“我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面包粉碎的?然后用水冲就行。如果有糖什么的也可以加一点。你们这么高科技,衣服都能马上做出来,不至于连点糊糊都搞不定吧?”
艾伦恍然大悟,鼓捣了一阵拿出个什么震荡机来,一块面包放进去很快研磨成粉,然后用热水冲成糊糊,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管炼乳类的东西来加进去几滴,顿时甜香味扑鼻。孩子大概闻到了香味,哭得更大声了。严培抱着他来回地走:“乖乖等一下,凉一凉马上可以吃啦。”
沈啸正在操纵机械手处理那块襁褓,为确保安全,不易彻底消毒的布料都要从过渡舱直接送进焚烧口处理。机械手夹起襁褓一角,啪一声掉出来一个东西。严培眼尖:“哟,是个牌子!”
机械手把那东西夹起来,果然是块小牌子,系在一根红丝绳上,看起来像是陶瓷的,粉红的底色上是黑色的奇怪线条,中间还有颗小小的红心。严培歪着脖子看了一会猛然明白过来:“哦,腓尼基文字啊!”
沈啸终于瞥他一眼:“你看得懂?”
严培得意地颠颠怀里的孩子:“当然!”
“写的是什么?”
“呃——应该是两个名字。彼得、安妮。哦,彼得爱安妮,大概是小家伙父母的定情信物吧。”
沈啸沉默了一下,按动消毒器,把牌子彻底消毒之后拿了进来。丝绳就不能要了,不过搜索艇里做根棉绳绰绰有余,没用十分钟,牌子就挂到了孩子的小脖子上。严培端详一下,形状不太规则,看着像陶瓷,其实十分坚硬。边缘上还有浅浅的指印,好像是手工制品。
“这是祎-u,n掠不陶瓷,专门做手工艺品用的。”艾伦端详了一下,“不过怎么在孩子这里?”这东西应该是孩子的父母每人一个吧?/p>
严培叹了口气:“还看不出来?肯定这孩子的父母有一个已经死了,所以才把这个牌子放在孩子身上。照沈啸的说法,应该是活着的那个——不知是爸爸还是妈妈——把嗜血者引走了,估计另一个牌子是在他身上,将来万一还能见面,也是个信物吧。”他颠颠怀里的孩子,“可怜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都不知道啊。”
婴儿自然听不懂他说话,只是拼命把头转向传来食物香气的方向,哇哇地哭。严培抱着他摇晃:“你爸爸叫彼得,那你就叫小彼得吧,好不好?”
面包粉糊终于晾凉了,没有奶瓶,严培只好拿小勺子一点点喂。因为有炼乳,小彼得吃得很香,吃饱了就开始打盹。严培抱着他转了两圈就睡得像小猪一样,居然还打着小呼噜:“可怜孩子,地下城总有孤儿院吧?”
艾伦点了点头:“到了地下城,会有人照顾他。”
“能想办法找到他父母吗?”
艾伦沉默片刻:“不太可能了。被嗜血者袭击的营地基本不会有幸存者,这个孩子已经非常幸运了。如果不是他的父母引开了嗜血者,他也……你也看见了,嗜血者的身体素质其实远远超出普通人,如果不是因为大脑硅化也造成了智力的下降,它们会更可怕。”
“为什么嗜血者的力量会增强到这种程度?”
艾伦叹了口气:“人工疫苗本来是破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