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月下扬州。
现在虽然不是月,十月的扬州依旧迷人。南北往来的商人、四通八达的街道、路旁无数叫卖的商贩、还有京杭大运河飘着箫鼓画船、二十四桥上轻车骏马,无不显示着这是一座富庶、富有化底蕴的城。这也是一座海纳百川、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城。
在城的东面,有间客栈,客栈的高挂着一块匾,上面栈”。这是一间江湖客栈,江湖客栈按照江湖的规矩,在客栈的门口摆着巨大的铁箱子。过往的任何一派的江湖人只要走进这家客栈,都必须投十俩银子在铁箱子里。
这就是江湖客栈的规矩,这些钱是用来修补被打砸摔坏的桌凳家俱,这些钱是用来安抚无辜受伤的或者死去的人,或者是替那些无人收尸的人买付棺材。
没有人破坏这个规矩,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曝尸荒野。
但有一个人例外。
魔头潜在渊!
哦,错了,除了潜在渊外,还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木公公。
木公公是谁?公公,自然是宫里的人。知道内情的人的说,他是大内司礼监太监的江湖代表;也有人说他是替皇帝管着江南织造,油烟专卖。不管怎么样,他是太监,非寻常人,自然可以非常待遇。
这个非常人难得来一次扬州,但每次来扬州,有间客栈是他必来的地方。用他的话说,此客栈,有戏看。特别是最近来了潜在渊,这个戏越来越好看了。
今天,黄昏还没到,这个非常人带了两个小太监就来到客栈,
客栈和往常一样,坐满了人。各式各样的人。带着短刀的,带着长剑的,拿着包袱的,拿着人头的。
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里发生着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里也是唯我独尊的地方。
即使这个非常人过来,也没有人特意多看他一眼。除非这个是他们要杀的人或者要杀他们的人。
木公公站在门口环视一周,特地咳嗽了两下,没有人抬头,大家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掌柜拼命跑过来:“公公请,公公里面请!”。
江湖客栈的掌柜,自然是‘百晓生’,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得罪不得,什么人可以怠慢,什么人怠慢不得,他的心跟明镜似得。
“掌柜,最近有什么新闻?”
“有,有,有,公公你都来扬州了,能没有新闻吗?新闻有,戏也有。”
“瞧你这张小嘴,怪会说话的,”木公公翘着兰花指,捂着嘴,细着嗓子,“老地方留着吗?”
“留着留着,公公你的地方谁敢占啊。里面请,里面请。”
掌柜带着木公公上了二楼,在间一个敞开的楼台上就坐。
“孙子。”
边上的一位小太监连连答应,“在呢,爷爷。”
“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这个地方吗?”
“爷爷是不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太监孙子试探着回答
“我呸!”木公公喷出一口茶,“胡讲,你这是犯上,懂不?”
“爷爷,你这是……”
“这里风水好,你懂不?江水流说过的,我这人要朝着北向,这么凶险的地方,自然要找风水好的地……何况,这地方视野真不错,”木公公往太师椅一躺,举起两条腿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孙子,给爷爷讲讲今天的戏。”
“是。”
太监孙子靠着楼台栏杆上,朝下看了看。
“爷爷,今天有大戏,增加了新的角。”
“说吧。”这另类公公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正南,有两位拿着短刀,正在喝茶,他们点的是碧螺春。不过喝的不仔细,前面已经放着两个空茶壶。”
“他们是衡山的四大短刀,他们在等另外两大短刀,不过他们要等的人可能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了?”
“可能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因为他们的师父平时就对他们不好,犯不着为他报仇。”木太监闭着眼睛,继续说道。“座位有没有一位少年?”
“有,爷爷,在两位短刀的旁边,少年头上带着孝,里拿着一把长剑。”
“他是华山的,他的老子是五岳五大高之一,前天死了。”
“也是死在潜在渊里?”
“呵呵,这里等着要杀人的,都是找潜在渊的。”木太监呵呵一笑,笑的阴阳怪气。
“那西北角的那两位呢?”
“有两位生客?”木公公仿佛打血一般,猛的站了起来。
西北角,有两位村人打扮的年轻人,两人肤色黝黑,头上包着头巾,头低的低低的,其一位矮小的一直在大口吃包子,个子高得则一直看他吃,偶尔说上几句,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看嘴型,似乎叫他吃慢点,吃慢点。
不是千书寒,是进错客栈的农民。没意思,木太监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魔头潜在渊出来没有,魔头潜在渊出来没有?”一位拿着大方刀的大汉从内堂闯了出来,坦胸露背,声如洪钟,众人一起看向他。
他很满意这效果,“今天大爷就要宰了你!替天行道。”
“这人是谁?”太监孙子问。
“不知道,可能是一位想出名的吧。”木公公又闭上了眼睛。
一位干瘪的老头站了起来,颤悠悠的走向大汉,沙哑着声音问:“兄弟,你家谁人被魔头所杀?”
“无人被杀,我替天行道。”大汉喊得更响了,两眼吐出,看起来他觉得替天行道很光荣。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