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心底冷到了极致,轻笑了一声,“拙荆性子内向羞涩,恐怕难以答应周兄弟”
周家老二眼睛发亮,他感觉到屋子里的这个男人像是并不反对这件事。只要他同意了,小娘子迟早也会答应自己。
周老二得意起来,抬起流气的面容盯着六王爷,“她一个女人家能做到什么主?只要你答应了,她还能再说个不字?我说兄弟你腿脚不便,整天都真能躺在床上,小娘子又长得那样娇俏可人。你若盯不紧她,我可以帮你盯着”
这番话气得六王爷脸色都变了。
他脸上没有显露出来。嘴边的冷笑荡然无存。搁在床框边的手指捏紧,竟将床框生生捏碎了。
“唉兄弟,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小娘子不可能一直喜欢你这样的瘸子”周老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往死路上走。
六王爷忽然笑了起来,连声叹道:“好。很好”
周老二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站在窗子外面的人,像是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冷肃,反而露出一脸的喜色,“六爷。你这是答应了?”
小丫头不想他手上见血,但想要一个人死有的是办法。
靠在床榻间的六王爷露出极淡的笑意,“这是一桩喜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呢?但是这件事只是我同意也是没用的”
六王爷顿了顿,望着周家老二欣喜之色,缓缓说道:“女人家需要讨得欢心才行。”
他这一说,周老二顿时就明白了,“六爷你说要买写什么。才能讨得小娘子欢心?”
“她最喜欢羊脂血玉的簪子,但那簪子不便宜,而且要到城中的宝器店中才能买到。”六王爷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你若能买来这样的簪子,她一定会对你千依百顺。”
周家老二满心欢喜,他早就想近小娘子的身子。别说是羊脂血玉簪子,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地给小娘子弄来。
再三确定是城里的宝器店之后,周老二才离开。
六王爷望着他的背影,凤眸之中唯有一片森冷的漆黑,“本王的女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周老二离开村子去了城中,就再也没有能够回来。村子里面很快传遍了周老二的死讯,他在回村子的山路上遇上了滚地龙,碎石漫天滚下,直接将周老二砸成了稀巴烂。尸骨被埋在碎石头下面,连个尸首都捡不回来。
白肉为羊脂。血骨为血玉。合在一起不就是羊脂血玉吗?
周家人去塌方的地方哭了一痛,想到赵婶子才去说亲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想到她屋里那口子身上负伤,走路都瘸着腿。
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村子里传起了风言风语,说她克夫。
苏夕颜不知道周老二来过的事情,这些流言传到她耳中的时候,苏夕颜一脸的莫名其妙。
周老二出事之后。苏夕颜担心了好一阵子,几乎很少出门一直都陪在六王爷的身边。她害怕的不是别的,她担心自己出门之后,会有人来找六王爷的麻烦。
他身上的伤还未好,行动并不方便。万一周家人寻仇报复,只要一把火就有可能烧死他们两个。
“笨丫头,几个村民而已就将你吓成了这样?”
苏夕颜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担心他的安危。她会这样小心谨慎吗?这个男人还敢反过来笑话她!
六王爷噙笑安稳她,“你没必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要做什么去便是。几个村夫还要不了我的命。不然我真倒是成了他们口中的无用瘸子。”
那日周老二过来确实说了一些难听刺耳的话。
苏夕颜听到瘸子两个字,白皙的小脸腮帮子一鼓一鼓。那些人说得话实在是过分。要不是他们一时半会不能离开这里,她早该跟周家人撕破脸了。
说她克夫也就罢了,六王爷没有招惹过他们,他们怎能说他是个瘸子。
六王爷见苏夕颜生气的模样可爱,就想要逗逗她,便问道:“如果我的腿一直不能痊愈,你愿意一直照顾我吗?”
“你的腿一定能好,我不想听见这样的如果!”苏夕颜说完这句话,就去厨房里继续为他熬煮疗伤的草药。
六王爷望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笨丫头,蜜里调油的话她都听不出来
而另一边,央染辰不眠不休几夜派出了不少央家护卫。都没有能找到苏夕颜的下落。清晓也一直守在山林外面,眼泪珠子就没有断过。
央染辰熬了几眼,人都像是瘦了,眼底全是红血丝。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苏夕颜下落不明。央家调用了江南所有的眼线。没用两日就抓住了张佐。张佐被打瞎了一只眼睛,又被打断了一条腿,已如丧家之犬到处奔逃。
央家用百金悬赏他的下落,哪能让他逃得掉。
央染辰亲自审问了他,顾不得张佐满身汗臭,衣衫褴褛。央染辰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浅澈的眸不复往日的璀璨,只余下一片干涩的绯红。
“告诉我。颜儿她到底在哪?”
张佐在落到央家少爷手里之前就已经受过了刑,此刻他奄奄一息地抬起头,“那片山林有去无回,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知苏家大小姐的下落。”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张佐索性放开了一切,咯咯冷笑起来,“我射出的那一箭上有毒,可惜没有射在苏家大小姐的身上。她胯下的马中了我这一箭,就不可能停下,你们也不用再找了。她已经死了!”
央染辰放开了他,清俊的面容神色复杂。眉心间似痛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