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官。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苏富泽不再去听苏夕颜说得话,而是下了命令,“我不想听你这些推三阻四的话,在下个月之前,一定要将绣品完成,送到嫣儿的面前!”
苏夕颜不再说话,心里像是藏了一根针。又往下钻了一分。
“女儿知道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平自己的语气,不让苏富泽听出任何异样。
苏富泽也松了一口气,临走之前,目光从苏夕颜身后的三个下人身上划过。
“你缺人照顾,跟我说就是,为何要去陈姨太那里抢人。你是苏家的大小姐,不要总做这些小家子气的事情。”
苏富泽浓眉含厉,瞪着半跪着的苏夕颜。
陈姨太苛待徐妈妈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去说,陈姨太反而先告了状。
苏夕颜眼皮都懒得抬,苏家阖府,她就像个多余的存在。
她清了嗓音,淡淡解释:“徐妈妈是娘亲身边的旧仆,本也是娘亲留给我的人。我要她回来,父亲觉得女儿有错,尽管责罚便是。”
苏富泽不知道徐妈妈是以前央氏身边伺候的,见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不想再追究下去,只叮嘱了一句:“刺绣你多用点心,哪怕点灯熬夜,也要尽善尽美!千万不能让你妹妹出丑丢人。”
等苏富泽走了之后,苏夕颜才站起了身子,目光幽幽地,静静地凝视着苏富泽离开的方向。
徐妈妈异常愧疚,道:“奴婢给小姐添麻烦了,让小姐挨了老爷责骂。”
苏夕颜收回了目光,不以为意地往厢房走:“他有心挑我错处。总是挑不尽的。不是因为你,也会因为别的事情,徐妈妈你不必往心里去。”
徐妈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大小姐刁钻蛮横的性格,还不是因为老爷的漠不关心才养成的。小姐在苏家生存也难,要想脱离苦海,得找个好人家嫁了才行。
要是夫人在,婚事肯定不会差。但现在陈姨太受宠,大小姐的婚事不知道要拖到几时。
等进了屋屋,清晓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小玉默不作声地捏着衣角,徐妈妈也不知该说什么,都一脸的心事重重。
方才老爷说得那些话,她们听着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大小姐。
清晓气得胸口来回起伏。“小姐是二小姐使唤得下人吗?凭什么陈姨太一句话,小姐就得帮她熬夜做这做那!小姐您什么都不做,看到时候二小姐拿什么东西进宫邀宠。奴婢不信老爷真会因为这件事,处置了您。”
苏夕颜却显得很平静,静得像是一口深井,冰凉幽寂。能将人无声地淹没进去。
她望着房门隔纸外的月光,无声笑了起来。“做,为什么不做呢?该提醒得话,我已经提醒过了,是他们听不进去。”
陈姨太的仗势欺人,苏富泽的偏宠,徐妈妈手上的伤她都该好好算一算了。
所有人不是都指望着苏雨嫣光耀门楣,飞上枝头吗?
正如苏富泽说得那样。她性子不好,又小家子气,学不会大度。他们越是期望的事情,她就越会让他们大失所望。
天亮了之后,苏夕颜就醒了。用沉楠木做了架框,蒙着一块布料上乘的江南贡锦。
她靠在大迎枕上,指尖从五彩的丝线上划过。挑出了一色。
前世,太子莫名染上恶疾,储君之位岌岌可危。皇后娘娘为了讨好极有可能继位的五殿下,送过一幅寒山居士所绘的山河初晓画卷。
皇后喜欢山水画,拿出献给五殿下的必定是最珍爱的精品。
那幅画挂在青鸾王府的书房里,她看见过很多次
现在只是开元年初,天下太平,寒山居士的墨宝没有拿出来变卖。皇后娘娘也没有见过这幅画。
红线穿过银针,纤细的指尖抵着雪白的锦缎,落下了第一针。
清晓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夕颜披着衣裳在刺绣了。雪白的锦缎上,一轮鲜红的初日已经绣完。
大小姐只穿了白色的中衣,外面披着一层柔软的袍子。清澈的眸凝视着手中的针线,微光勾勒出灵秀的五官。看上去认真荏弱。
清晓一阵心疼,又害怕吵着小姐,让小姐分心。
等小姐收针换线,她才敢上前,低低地说:“小姐何必这样认真,这么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忙碌,也不怕累着自己!这幅刺绣只是替二小姐做嫁衣,您随意糊弄一下也就罢了。”
苏夕颜换了暗青色的线,眸光莫测,“傻丫头,谁说我要为她做嫁衣。我是那么傻的人吗?”
清晓没有再做声,她知道小姐心里肯定另有谋划,绝不会轻易就便宜了二小姐。只是她眼拙看不出小姐谋划得到底是什么。
半个月过去了,苏夕颜都没有出过房门半步。夜以继日的刺绣,雪白缎子上的峻绣山河图已经完成了大半。
屋中的几个人看过之后都赞不绝口。
崇山峻岭,山石陡立。山峰坚韧如刀,峭壁绝崖,都似有铮铮傲气。
而缥缈在远山间的云烟添加了柔和之气,托着一轮初晓红日,山涧雾气泛着淡淡金色,如同祥云。
徐妈妈做梦也想不到。两年不见,大小姐的刺绣功底已经让人刮目相看。难怪老爷会硬逼着小姐给皇后娘娘绣画做寿辰礼物。
这样一幅磅礴大气的山河图送过去,恐怕要让所有人都惊艳。大小姐绣技绝佳,绣出的山水更是拥有风骨灵韵。
这样的图便宜了二小姐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