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店家不会轻易让掌柜接客的。陈默打的算盘是,先提出让小二不能接受的要求,然后趁机大吵大闹,最终实现逃跑的目的。可没想到小二是个老实人,竟然真的把掌柜的叫了出来,这可就有点出乎意料了。这可为之奈何?
这掌柜的看起来也是个实诚人,陈默决定实话实话:“掌柜的,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是慕名而来,却不曾想丢了钱财。您要是信得过,我们留下字据,待取些财物后再来付账;若您信不过,我们便留下一人,只一人去取。不知您意下如何?”
张掌柜被这坦诚的话吃了一惊,但他本来就是豪爽和善之人,再看这二人言语真诚、态度和善,不像是专门吃白饭的,便说:“客官言重了。几屉包子算不了什么大钱,算我请你们二人了。”
“昨日温江江畔,有两人吃白食,听老板说,那两人京城口音,衣着华丽,像是有功名的人。似这等人,真是羞辱了文人的名号啊。”邻桌一中年男子缓缓说道。
陈默不想逞口舌之快,和张掌柜道了声“会来还账的”,就离开了。张掌柜对那中年男子赔笑道:“司马先生何必同一晚辈置气呢?我看他们也不像是骗吃的歹人,能结交个朋友也算是值得了。”
司马先生闻言哈哈大笑,拿筷子指着掌柜的,说道:“你呀,就是好结交朋友。那小子原打算挑起事端再趁机逃走,一见情况不妙,才向你坦白的。你倒好,直接免了他的账,真是糊涂至极啊。”说完摇头叹息。
张掌柜也不反驳,唤小二那两瓶好酒,便满酒边说:“司马先生大才,温陵不能用,实乃百姓之所失。不过我听说德化县新来个县令,是京中豪族之后,若能得先生辅佐,说不定可出一番业绩。”
“难哉难哉!郑府尹已经是十几年来最有作为的府尹了,可又能怎样呢?昨日府衙扣了林家的货物,林老太爷一出马,还不立马给放了。温陵之今日,实温陵自作之。唉!”司马先生连连叹息,这温陵城曾是天下第一大港,繁华更胜于今。可几十年来,却显衰败之势。归根到底,就是这温陵过于排外,好处都得自己人拿。要想改,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陈默又在这城中闲逛许久,才想起还未曾向家中报平安,但又一想家中难免责备自己离家出走,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一家偏僻的药铺前。他往里面瞟了一眼,却看见郑杉儿偷偷摸摸地在里面拿药。陈默赶紧拉着宋仁躲起来,只见郑杉儿红着脸,忸怩不安地坐在那等着领药。陈默想,不会是她有什么隐疾吧。看了好久,见她要离开,陈默才抢先跑开了。
到了晚上,陈默正在屋中读书,读得酣畅淋漓,杉儿却闯了进来。陈默一把将书塞进桌里,随手捡起圣人训,佯自镇定。郑杉儿笑嘻嘻地对他说:“表哥,咱们出去玩吧。”陈默书正看在兴头上,欲罢换休,正向独自快活一番就入睡,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郑杉儿怎能让计划第一步就失败,于是软磨硬泡,终于逼得陈默同意了。
陈默、郑杉儿和宋仁三人挤在马车中。郑杉儿丝毫没有男女之防,而宋仁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郑杉儿不时地看向自己,嘴角还挂着笑意,简直就是猫儿玩弄老鼠的表情。陈默倒是无所谓,只是这马车差了些,不过杉儿的身子也是真软,还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靠起来舒服,闻起来舒心。
一到地方,不等招呼陈默二人,郑杉儿便飞般的冲下马车,找到了早就在此等候的丫鬟小燕,“情况怎么样了?林歆来了么?”
“小姐,林小姐都来好久了,都快不耐烦了。”
听到丫鬟的话,她从怀中掏出一药包,递给小燕,嘱咐道:“把这个放到茶里,快让林歆喝了。”然后在又回到马车,去接陈默二人。
城东这地方,温江穿城而出,在这里形成了个天然湖,因此大家、富豪多在此处安家置业,是首屈一指的好地方。见到小燕回来了,郑杉儿知道事成了,便对宋仁说:“今晚我想与表哥秉烛夜游,不如你去房中歇息吧。”说完,也不管宋仁有何想法,丫鬟小燕就拉着他离开。说实话,这几天宋仁脑袋都是蒙蒙的,自己本就不想来,来了又让一边呆着去,这什么事啊?同样一脸茫然的还有陈默,完全不知道表妹打得什么算盘,便让她领着自己,围着宅子转。
林歆在房中等了有段时间了,百无聊赖,要不是小燕死活不让她走,她早就逃之夭夭了。见小燕再次端茶来,忍不住拉住她,问道:“你家小姐呢?到底在搞什么?”小燕笑着答道:“小姐莫急,我家小姐已经到了,这就来了。”
听到郑杉儿终于来了,林歆才有按下性子继续等着。她呡了口茶,皱了皱秀眉,“这什么茶呀?味道怎么这么怪?”小燕又退了下去。
林歆又品了几口,还没弄清楚是什么茶,一阵声音就飘了进来:“谁在等我?”紧接着,一清秀公子就走了进来。
宋仁见屋里有个美人,顿时没了主意,轻声问道:“姑娘是什么人呀?你在等我……”还没说完,就听见“彭”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林歆也是不知所以,刚想发问,突然就觉得浑身发热,双眼有些迷离。她赶紧呷了一大口茶,但丝毫没有效果,只觉得天旋地转,难以自已。宋仁见那女子弄衣搔首,衣衫渐渐凌乱,赶紧闭上眼睛,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