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戒所和废弃工厂的手术条件,感染程度几乎是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黑市的器官交易之所以是暴利,成本极低,根本就没有抑制排斥反应药物的预算,更不要说术后早期的并发症是否能够得到及时而有效的治疗!
离开常惜家回到警局的时候,其实张顺天和吕亦柔都有些乏了,可是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常霖,两人隐隐之中竟觉得有些挫败感。
然而他们不知,在回来的车上吃两个烤馕和喝豆浆的间隙,对于常霖这个工作狂来说,其实就算是休息过了。
三人回来得正好,碰上被逮捕回来的杨永兴。他一身西装,梳着打了摩丝的背背头,神色虽然没有了张狂,但是一言一行中还是带着几分轻蔑的意味。
“又见面了,杨所长。”张顺天眯着眼睛,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把杨永兴打量得都有些不自在了。
“哼。”杨永兴不屑地轻哼了两声,却不敢对上常霖的目光。
常霖知道他在心虚,一个大步上前,看似是帮杨永兴拍掉肩上的灰尘,实际上是遮人耳目地问了一句,“其他的孩子在哪里?”
“什么孩子?”倒是杨永兴旁若无人地大声问了一句,眼里带着讥笑。
他身后有人罩着,即便是进了局子也可以几天就出来,而且上头的人一早就派人来说过了,只要“配合调查”,哪怕是坐牢也会被轻判,所以他怕这一个小小的警察作甚?
“好得很。”常霖气得牙痒痒,瞥了一眼地上,“你以为,谁会保你?要是想保你,不会到这般地步。”
杨永兴的身子略微僵硬,随即开口道,“我并不知道常警长你说的是什么。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这儿可不是香港。”张顺天眼中带着痞气的笑意,“方义市可是有死刑,凌虐儿童算不上死罪,可这后背的事儿,就说不清了。”
常霖挥手,两位警员就把杨永兴压进了拘留室,一会就要被送去法院判刑了。
“他的鞋头有湿漉的泥土,看看下雨的地区,再查一查戒所的附近的监控,把车辆去踪一步步给我落实了!”常霖冷声道。
这些工作看似繁杂,但是是眼下最有效的勘察方式和手段。杨永兴也算是个老奸巨猾的官场高手了,常霖不想浪费时间和他周旋。
“是!”看到一如既往的警长,所有人的应声都有了底气。
吕亦柔不仅是法医,更是刑侦独立检察官,也就是有资格参与全程的刑侦活动,可见吕局长对自己的女儿的栽培。
没有了杨永兴狐假虎威的阻碍,他们很快就拿到了戒所的监控视频。可是看来还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监控录像全部都已经损坏,他们不得不去翻看戒所附近得所有视频。
而吕亦柔检验了杨永兴脚下的泥土,里面含着一种淡水藻物质,一般是船工才会沾染上这种泥土。张顺天立即带着一小队人马去找当天下过雨的临近海边、码头、水库等的泥土加以确认。
其余人马跟着常霖在局里翻看监控录像的可疑人物,做交叉确认,核实丢失车辆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虽然做着的有可能是无用功,但是他们不得不做,因为松懈了任何一线可能都是增加了孩子们出事的速率。
第二天下午,方义市公安局办公区是一阵大过一阵的怒吼。
“都给我认真看好了!一个个给我盯仔细了!”常霖把档案薄甩在办公桌,眼睛赤红带着血丝。
张顺天也是顶着一双憔悴的眼睛,面色无动于衷,他知道常霖也是被逼急了。
“你们都休息一下,等下开会汇报一下情况。”
杨永兴比他们想象得要狡猾很多,戒所的监控全部被毁坏。有一位工作人员透露,有一批孩子早在事发之前就被转移了。而他们这一帮人硬是把这一个星期的十字路口所有的监控都看了个遍,并没有找到有利的线索。
对常霖而言,这简直比拿一把插在他的胸口上,还要来得疼痛。
“这群孩子,大多只有六七岁,压根儿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们之所以被送进戒所,是因为他们的父母对他们漠不关心。可是这个社会呢?”常霖的嘴唇微微颤抖,“难道你们要告诉这些孩子,这个社会也放弃了他们吗?他们还那么还没有来得及体会这个世界的美好,哪怕是不美好的,他们也没有机会了。上学、交朋友、玩耍、谈恋爱、结婚都没机会了!”
众人皆是缄默,双手都微微攥紧。不是愤怒,而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挫败。
常霖愤然起身,张顺天见状连忙拉住他。“你冷静点!谁不想找到车辆,谁不想救那些孩子!这事能急吗?你看他们都多久没休息了!”
常霖环视了一圈。
所有的警员围在会议室里,有些人头发毛躁但手里拿着记录本,上面写满了市区排除的车辆,有些人连嘴角的面包屑都没有擦干净,双眼有些疲惫,有很大的黑眼圈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弃。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全体鞠了一躬。“拜托你们了。我知道这几天你们都很累,可是我们现在不要说能否确定孩子们的安全了,我们现在连孩子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穿着这一身警服,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们都做着该做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