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老祖将白行景从地上抱起,面上露出不忍之色。打回原形重新修炼,比死了还痛苦。
他叹息道:「行景筋脉俱碎,估计百年内都不能恢复人形。前些年狐王虽然不回青丘,但他是我族的王,别的大妖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来犯青丘。他若要和青丘断绝关系,形势必然不妙,大家还是夹紧尾巴,老实做狐吧。唉,你们当年是铸成大错了。」
群狐相互看了一阵,发现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
白断虹忽然道:「当年大家都立下誓言,没到时机不能告诉狐王,可是狐王是怎么知道的?」
群狐面面相觑。
涂山老祖道:「知道的狐狸就有这么多,你们指望能瞒多久?今日幸好有行景为你们抵罪,以后狐王想起来,随时可能迁怒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好好修炼罢,免得受不住狐王的一掌之力。」
白毛团们都一齐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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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羡离开青丘后,余怒未消,他原想提着白行景摔在玄真面前,给玄真赔罪,但看到白行景可怜巴巴的模样,倒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便不想让白行景再去恶心玄真一回。
如今他才知道,参与当年之事的狐狸众多,玄真纵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也无法忍受这种事发生。
他当年只顾着闭关,把玄真丢给这群狐狸照顾,无疑是把鱼丢给一群猫,又怎能指望猫不偷腥。
何况即便把白狐们全杀了,也弥补不了什么。白狐总共就一百余只,杀了他们几乎等同于灭族。法不责众,他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若他不是白狐就好了,不必顾虑太多,提剑通通杀了便是。
阿真面对他时多么矛盾,能够不唾骂挖苦,已是他涵养极佳。狐族不想他和阿真在一起,就连阿真自己也觉得两人不宜厮守。
如果阿真是别人,他转眼便忘了,或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偏偏他回想起与阿真相处的点滴,想起阿真待他如挚友,就连清修无心派的许多道法都倾囊所授,便忽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忘记他。
他是没错,狐狸骗人是天经地义,错就错在没有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至少在利用过后,能好好善待那个深爱自己的人,也就不会让他蒙受被异族轮番强迫的羞辱。
他恨狐族,却又更恨不能对狐族报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