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排衣着暴露的小姐站在许兆丰等人的面前,各自带着千娇百媚的笑。优雅的萨克斯音乐,华丽的圆舞曲,与旋转的顶灯一同装点着舞池。红红绿绿的灯光映射在每位客人醉态迷离的脸上,他们或慵懒地靠进沙发,或潇洒地吞云吐雾,好像欣赏刚刚猎获、即将到口的猎物那般,皆是心满意足,快活似神仙的表情。
“许局呀,”王立彬站在许兆丰面前,挨个介绍起那一排小姐,神色中颇有得意与光荣:“这个是若柳,苏州人,民族舞跳得很棒哦;这个是晴儿,扬州人,以前是做按摩师的,等一下可以给你们按摩放松一下哦;这个是映兰,川妹子哦,才十八岁哦;这个是婉溪,安庆人,对了,她黄梅戏唱得很好哦…”
服务生恭恭敬敬地为许兆丰点上了一支粗大的雪茄,他接过,半眯起眼睛轻轻吸入了一口,浓郁的香味占满了口腔,舌尖将它们细细品味一番,又被轻吐出来。他的神情像是在陶醉这烟雾,又像是在玩味这猎物。
“不错嘛,阿彬。”他夸赞道:“办事效率越来越高了,质量也越来越高了嘛。”
苏海港也在一旁对许兆丰媚笑着插嘴道:“是呀,阿彬现在的办事效率不得了,比我都要快呢!”说着,斜眼瞟了瞟那一大排王立彬从星辰度假村召集过来的小姐。
“哈哈哈,过奖过奖…”王立彬对许兆丰吹嘘道:“我刚刚在吃饭,听说了许局要来百合舞厅,嘴里还包着一口饭呢,不管啦,把筷子一扔就过来啦!干爹也不要啦!”
“呵呵呵…”许兆丰笑了几声,暂将那支雪茄搁在了烟灰缸上,抱起胳膊欣赏起那一大排小姐来。金凤就坐在他身旁,一副小鸟依人之态,挽起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肩头,模样幸福而娇羞,好像对他在欣赏那些小姐熟视无睹似的。她的脑后,那支别致的兰花陶瓷簪子依然十分美丽而显眼。
此时,原先一旁坐着的胡永龄忽然捂了一下裤子口袋,神色变得很紧张,隔着裤子那层布,手指好像在口袋里操作了些什么,紧接着又放开手,若无其事地慢吞吞站起身,向一旁的厕所走去。
王立彬盯着他的背影。果不其然,在走开几步,走出人群后,胡永龄便做贼似的回头望了望许兆丰,像是在看许兆丰有没有看这边。紧接着,他迅速从裤兜中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阿雅啊…”
他一洗刚才的紧张神态,脸上洋溢出温和的笑容。不用听到他的声音,王立彬也能猜想到他的声音是怎样的温柔亲切。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最让王立彬在意的,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的口型,那个很明显是在叫某人名字的口型。
王立彬的嘴唇动了动,默默念出了那个名字。“阿雅…”
“小妹,你十八岁?是不是还在上学?”许兆丰的一个朋友摸着某个小姐白白嫩嫩的脸蛋。
“没有啦。”
“这么早就不上学了,肯定是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男同学早恋吧?”
“才不是,我职校已经毕业了!”……
身旁,那一大排小姐已经被许兆丰一行人“瓜分”完毕,三三两两地入了座,不时地打情骂俏。每个客人的身边,都左右拥抱环绕着至少两个小姐,一个倒酒,一个点烟,刚才那位做过按摩师的姑娘已经开始了她的手艺,捶捏敲打,按得那位客人好不舒坦,满足得不时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红红绿绿的灯光映射在每位客人醉态迷离的脸上,他们或慵懒地靠进沙发,或潇洒地吞云吐雾,这样的日子,快活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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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宿舍里,亮着昏黄破旧的灯。那张老旧的书桌,就是当时高明明曾趴在上面给杨虹写信的地方。现在,上面满满当当摆放着《车尔尼849》、《车尔尼299》、《哈农钢琴练指法》、《拜厄初级教程》…也包括当年熟悉的《拉赫玛尼诺夫》。或新或旧的乐谱一叠叠摆放,上面画满了杨虹看不懂的“豆芽菜”,每回看到,他都不由得佩服一番:“你们音乐人的房间,哪怕再小再乱,都比我这种粗人的房间有文化格调多了!”
“呵呵,我房间都这么破,这么乱,居然还会有人羡慕?”高明明笑了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分出类,“这些都是我明天代课要用的。”
“对哦,你明天还要上班,双休最忙了…”杨虹感到些失落,“明天你还要起个大早。”
高明明打了个哈欠,“哎,是啊。”吃完了那顿“鸿门宴”,她仿佛把好几天的力气跟脑细胞都耗尽了,现在提不出任何精神,只想睡觉。
见她这么困,杨虹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那明明,你今天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高明明装模作样地挽留了一番,最终还是将他送去了门口。
“对了,明明。”杨虹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今天看到一个女的头上的簪子跟你好像一模一样呢。”
“什么?什么簪子?”高明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以前戴过的那个,陶瓷带兰花的那个。”杨虹又回想道:“今天我去跟爸他们到那个房间敬酒,有个女的就戴着这个簪子呢。她非要说这个是朋友纯手工制作的,可我怎么都记得你的那个好像跟她一样…”
发簪!一个敏感的词进入高明明的耳朵。苏海港、许兆丰那两张面孔突然出现在高明明的脑海,那段快要被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