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之季难得的放晴之日,广阔的原野泥水混杂,昏暗的天色宛如预先唱响的挽歌,这份沉重虽带来的阴郁随着喑哑的音调袭向整片土地。
厌世军和志愿军已经两军对峙,氛围凝重得近乎粘稠。
大阵最前方是骑士和预备骑士,平时一位骑士就是凡人难得一见的贵族,此刻却形成了海潮般的军队,正规军的统一制式使得这些骑士更加英武——今天出战的是魂宴子国和妖歌子国,一银一青两色的战袍极为整齐划一。他们都手执骑士长枪、着各国代表色的骑士长袍、坐于高大威武的战马之上。
战争一旦打响,就是这些骑士首先发动冲锋。他们身上的长袍会化作盔甲,长枪会闪耀着魔法的光芒,战马会发出雷霆的嘶吼。
而大军中阵,就是中高层贵族。他们千奇百怪的坐骑个个都威武不凡,身披着重甲的它们各个都如战争凶器,在成涟那个世界的封建王朝,任何一个国家拥有这种坐骑,战斗力都可以提升几个档次。
只是这种层次的战斗,这些坐骑的唯一意义就是将贵族运送至前线,战斗一旦打响,贵族纷纷浮空对战,这些坐骑除了各自向后阵逃窜,再无其它的作为。
而贵族们,则是领主拱卫城主,城主拱卫郡侯,郡侯主导战争,将军和子嗣以及主父引领胜利。有些强大的将军,甚至能和子嗣一战,千年前的战场上,甚至出现了将军带领麾下围杀子嗣的壮举!
大军后阵,则是数目最为庞大的扈从。正式战争中这些扈从战斗力几近于炮灰,所以根本不指望他们能够改变战局。这些扈从的主要任务就是收拢战阵、救援贵族、补杀敌方。
当贵族纷纷战成一团,这些扈从就要负责回收窜回的坐骑和马匹,当中高阶贵族进行空战之时,扈从更是要冒着生命威胁穿梭于站场之中,拼死救回重伤从空中跌落而下的己方贵族。
而如果遇到敌方重伤的贵族,这些扈从绝对不会恐惧,这可是他从此出人头地的最好机会!身为扈从,要是能够补杀一位敌方贵族,那可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功劳!
志愿军和厌世军几乎同时分开,一群大将簇拥着各方的最高指挥官直至阵最前方。
喊阵,这是两军对垒必不可少的项目。两军阵前,谁先气弱谁就先输这一阵,即便是这个世界战争高度依赖尖端的战力水平,但是士气依然是一门不容忽略的玄学,其对于一场战斗依然发挥着难以捉摸的影响力。lt;gt;
身着银色战袍、坐下阳蹄兽的成涟自有一份独特的气度,那微微的笑容、打量猎物的眼神,让被他盯上的对手不寒而栗。等到对手再去追寻他的眼神去确认他的杀意,却发现这个少年似乎换了一个人,变得平凡而无趣。
善于隐藏的高手有很多。但是这种似乎随时都在变换着身份和性格、体内蕴含着而无数灵魂的人,只有成涟一人。
厌世军的这些贵族终于见到之前耍的他们团团转的正主,瞳孔都不由得一缩。
成涟右手边是度岁夜和魂宴之子、左手边是妖歌之子,还有各自的一众将军、郡侯。
厌世军中,出来的自然是赶至萤草城的厌世之主白鸟游,他着一身深紫色战袍,身后的众位军士则穿着浅紫色战袍。两侧分别是厌世之子太岁和盖娅,以及一众厌世主国复活的那些将军、郡侯。
一般这种时候双方都是说一些狠话,叫叫阵,要是两方的指挥官都是斯文人,那就会说一些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对白,给这场战争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白鸟游似乎属于后者,他细细打量了下成涟,说道:“阁下就是魂宴之主?我该怎么称呼你?你之前的真名已经被众人遗忘在历史之中,只剩下‘成涟’这一个新的名字了吧?”
成涟拱手笑道:“正是。”
度岁夜突然变得表情有些奇怪,成涟这家伙,不会想……
白鸟游自然是不知道成涟将要玩的“梗”,继续严肃地说道:“我们世界的事务,你们又为何要插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们的命运?”
成涟回应道:“我奉诏讨贼,何谓无利?还需要什么资格?”
白鸟游听到“奉诏讨贼”心中却不由得有些黯然,果然是这世界的意识想要他们的命,自己只是想要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却惹来如此的变数,只是,只是……
白鸟游望着成涟的眼神却未稍变:“主父零落,子嗣不思进取。我想要让这个停滞发展的世界继续前进下去,贵族和平民间力量过于巨大的差距,实在是这个世界坚固的枷锁。打碎它,这是只有我能做到事情,只有我可以背负起的责任。”
成涟微微摇头:“你想要杀死全世界的人,用看上去无止境无终点的变革来代替这个世界的发展,你还妄称责任?”
白鸟游依然坚持解释自己的理念:“虽然漫长,却并非无止境,只要所有人都归入我的麾下,被我慢慢分封为子嗣,死掉让出子嗣之位,分封下一个,最后都由我来复活。lt;gt;最后这个世界必定是统一的阶层、统一的力量,一马平川的世界才有发展下去的可能,现在我只看到重峦叠嶂,没有一点点透彻的未来。”
成涟自从经历过一次子嗣印融合,就彻底看清楚白鸟游能够拥有这么多位子嗣的原因了。白鸟游掌握的就是最初步的“混沌和有序相互转换”的力量。
身为主父,他因为这份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