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成涟环视厌世军,朗声道:“依厌世之主的言论。为主父,当为世代表,以身作则。以自己的行为来约束子嗣、贵族的行为,以自己的行动,为天下平民建立起规章与表率。贵族强,则可以变法、可以改革、可以罢黜、可以轮换。平民弱,则可以开设新官职、建立新政体、成立新晋升体系。让平民可为贵族,让贵族亦会贬为平民。白鸟游,你建立厌世主国以来又有何作为?”
白鸟游一时错愕,刚想说什么,成涟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又立即接自己的话说:
“白鸟游之生平,我素有所知。千年前,为国富强不思共进,侵邻国、灭友邦!厌世子国昌盛之日,是天下百国同殇之时!一时间多少废墟、多少白骨!白鸟游所爱之平等,都葬身于千古尘土之中。”
“你胡说!我这是……”
“如今厌世再度建国,修旧都、建新府、奴役百姓、残暴生灵!在你的治下,可有一个平民新晋为骑士?又可有一位骑士因为错而被罢黜?我只见,千年前的贵族纷纷复活重新统治,而如今,千年前你治下的百姓又在哪里?我只见,夜灵国灭、云翳子陨、鬼玺民哭、漓水河决!说什么为了天下的平民平等,你还不是坐享着奴役的其成!”
白鸟游气得脸通红,他自知实现这等天大的理念必定经过无数的艰难险阻,也必定伴随着无数的误解和牺牲,可是他从未想过这段漫长的时间不一定有人等得起,单从现今的准备期来看,他所作所为的确如成涟所说那样,罪行累累,却毫无意义。
白鸟游岂容成涟继续污蔑下去,指着成涟大吼道:“成涟!你敢……”
“住口!”
成涟用响彻三军的声音吼道:
“无耻老贼!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世界也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派遣我等主父回归讨伐你这无耻之徒。你既然如此愚钝蠢笨,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我军面前妄称天数!乌首匹夫,痴愚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为你歪理而死的无辜之人!
不义贼子,你枉活千年有余,一生于世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吹嘘歪理!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
话音落,战场静如夜宁。
白鸟游咬牙切齿,向来冷静的他此刻真的是动了真怒。lt;gt;他是知道这些主父、子嗣是怎么形容他的理念:愚蠢、不可能、无法实现……可是如今有一个人用剖析的目光看待他的理念看,有理有据地将其辩驳得一无是处,这让秉持了这一理念千年之久的他怎么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厌世军听令!”
“嗬!”众将士今天的应和,的确是比以往弱上不少。
“随我杀!”
成涟露出了一个不屑的微笑,然后又用响彻三军的声音叫道:“志愿军听令!敌军发型已乱,随我杀!”
这一句无厘头话,让憋了一肚子火的白鸟游又吃了一个瘪。顿时,志愿军大笑着着冲杀而来,而厌世军这里的气焰又降三分。
发动冲锋的首先是骑士和预备骑士混编的大军,成涟退回阵中,让魂宴之子伊莱文指挥作战——千年前在没有主父的情况能够抵御住诸国侵略的伊莱文,战争指挥能力很强,所以成涟和在伊莱文手下吃过亏的妖歌之子很放心的将指挥权将给他——虽然妖歌之子的行为在成涟看来是缺心眼。
两军相距还有一箭之地,最前三排的骑士纷纷举起骑士长枪投掷而来,闪耀着各法光芒的长枪宛如一枚枚冲天的导弹呼啸而来。骑士纷纷化战袍为铠甲,各施展绝技、抵御攻击、准备厮杀!
而此刻退回中军的度岁夜,则是带领一众中高层贵族腾空而起,各色各样的腾空之术让人一时眼花缭乱。成涟知道这些都是这些贵族对于混沌魔法掌握到一定境界,可以用伤害自我或者空放魔法来达到一定的辅助效果——比如妖歌贵族的腾空,就是脚底不断释放着威力正好的极小能量弹,使得自己能够浮空。
中高层贵族纷纷捉对厮杀,伊莱文主动杀向了白鸟游,妖歌之子攻向了盖娅,而度岁夜则是和老对手虚大打出手。上空中不时倾泻而下的魔法攻击波及到底下的陆战,又影响着战局。扈从死里求生、游走战场,拯救伤员、补杀敌人。
一时间,天空、地面,各法阵展开又熄灭。成涟这里人数占优、可以形成多对一的优势,而厌世军则只要灵魂不被消灭就能不断复活,紫色法阵展开、身形初定就能立即加入战斗,一时间战场胶着无比。
战场的破坏力过于惊人,厮杀着的贵族们不断分散着、远离,扩大着这片战场,战斗范围已经比原先的扩大了几十倍。lt;gt;这就是这个世界战争的特色,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潜意识中为了避免他人战斗余波的伤害,厮杀两人相互之间会不由得远离主战场,这使得这片战场会不断的扩大。
尤其是高层贵族之间的战斗本就是毁天灭地般。
成涟抬头,穿过血液四溅、肢体横飞的空中战场看了看日色。
“该来了。”
战场北方,统一着灰白色战袍的骨冢子国大军浩浩汤汤而来;南方,统一着黑色战袍的赦罪大军已气势如虹而来。
“还有,还不够……”成涟自言自语道。
一击轰飞度岁夜的白鸟游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