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羽镇展的很好，也没有见你财啊。”

这又是一句扎心的话。为了某些东西付出很多，既不为人所知，又不能获得实际的利益。出了很少的高尚者，很少有人能够直面这个现实。

当有人把现实血淋淋的翻给他看的时候，大部分人就会接受不了。

老钱握着酒杯，半晌没有动，就像是在这小小的店铺里化作了一尊雕像。突然，他猛地把酒杯往地上一砸，对着成涟吼道：“财？老子财！！老子这么多年来觉睡不好饭吃不香，成晚成晚的做噩梦，我窝囊一辈子，老婆死了，儿子不理我！我他妈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啥？！”

老板吓的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成涟朝着老板挥了挥钱包，示意他会赔钱，老板才忐忑地重新缩回厨房里。

“说说看，那晚到底生了什么？如果……情报有点意思，我会开个价。”

“多少钱？！”听到钱，老钱一听到钱立即眼就红了。

“这么吧，一万打底。怎么样？”

老钱的呼吸顿时粗了三分，他咽了口口水，从邻桌捞过一个新酒杯，倒满一口闷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想干什么，扳动大官，这两个老头子早就功成身退了；搞个大新闻，三十年前的事情谁还感兴趣还是个问题；想要报仇，说实话，都救不活，救不活！想要搞垮莎羽镇……莎羽镇这个体量，会受点影响，但是不会垮。你为了好奇就花一万块？”

“有钱，任性。”成涟说道。

“去你的任性，你就是打什么鬼主意，不过只要给钱，我不在意。”老钱又是一口酒闷下去，似乎在壮胆。

成涟从钱包拿出十张纸币，这些面额一千的纸币分量不轻。

老钱伸过手来，成涟微微一退，躲过了他的手。

“先说一些。”

“成。”老钱又是一口酒，从脸色上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七八分了，但是口齿还很清楚。

“当时局长把我和老黄喊过去，把里面生的事情，以及利弊和我们分析了一遍。我们都答应了保密，现在看来答不答应以后的前途都成了。里面真的惨，那个女人已经和疯了一样。那个小女孩……我真的是做了三十年的噩梦，至今不喝酒喝醉了睡，还是会做。”

“寺里除了这个小女孩直接惨死，还有两个老人先撑不住，看样子是女人丈夫的爸妈。还有二十六个寺庙里的和尚，也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救不活了，真的是救不活了！”

救不救的活成涟是不知道，也许真的救不活了，也许只是老钱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减轻自己的自责感。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不作为的他们都犯了罪。

这些是成涟都推理出来的部分。

没有差别……等一下，似乎已经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女人的丈夫呢？”成涟问道。

“什么丈夫……不在，以后也没有出现过……”老钱摇头晃脑地说道。

“……”成涟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追问，看样子先到达的马局长和秦镇长已经决定好隐瞒教主这件事情了，不过，没想到真的可能是这位女人的丈夫，否则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出。

成涟将手中的钱挪到了老钱的面前，老钱一把紧紧攒住，不肯再松手。

“还有一个小男孩，他被吓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喝汤，受什么狗屁洗礼。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盯着他妹妹的尸体出神。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要收到多大的打击才会盯着……那些东西一直看……”

小男孩？小男孩……小男孩！！！

成涟瞬间觉得一切都通透了，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调查图书馆资料时候晨铃儿找到的那篇作文，没想到那篇作文中的兄妹，真的很有可能就是说的他们！之后因为线索涌入，以及不时打断成涟节奏、突然而至的召唤，使得成涟和晨铃儿都忘记了这一条线索。

(娘希匹的，还是犯蠢了！竟然忘记继续查下去了……）

成涟突然现自己对于记忆有点太过于依赖场景模拟，造成了自己对于方位等立体记忆极其在行，但是在事项方面还是普通人偏上的水准，。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软肋，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了。

成涟已经可以肯定，下毒的是那个小男孩。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胆量，看来这一次一直未出场的反派就是你了……）

“尸体呢，怎么处理的？这么多人失踪，又是怎么隐瞒下来的？”

“当初枪毙死刑犯都是在刑场附近随便挖坑给埋了，埋这些尸体分了好几夜，坑都挖好的，倒也不麻烦。之后国家不许刑场这么随便乱埋了，那乱葬岗就被处理掉，这些尸体就混在死刑犯的尸体里面一起烧成灰埋进了公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洗干净。

干完这些，镇长把一些路段一封，说是休山等大人物。不准人在进去，这件事隐瞒了好几天，等大人物走了，再爆出这件事情，但是到了社会上就成了只有一个女孩被杀，寺庙顺理成章的被封锁，那些和尚本来就是有娘生没娘疼的人，找了借口说暂时迁回原籍，也没有人理会他们了。”

老钱又喝了一杯酒，继续道：“那小男孩先是在我家和老黄家各藏了几天，然后事情抖出来后带到了巡督府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道被马巡督长和秦镇长搞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就是我所经历的全部了，再多就没有了……唉，藏了这么多年，现在说出来，反而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