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处,度岁夜和柳雅喵听完那一声巨响,表情各异地转身离开了。
“不错不错,这次表演得不错。”度岁夜扬了扬手中的病例本和一塑料袋的药,说道,“这个该怎么办,留着做个纪念吗?”
柳雅喵顿时脸羞得通红,两人混入医院用的借口自然是看病,而且两人也将看病的一套流程走了下来。
在医院里,保密性最高的医疗检查,自然是未成年少女的……咳咳,总之度岁夜也不指望凭此能够完全掩盖下两人来过医院的事实。只是谁让两个地方离得最远,这样子这个人流量如此大的医院他们就算被怀疑,也是最后一个被怀疑的。
而且度岁夜还刻意避开了监控。这些他早就通过金钱查找出了当年医院监控的布局图。即便是透露给他这张图的信息源也不敢供出这件事。毕竟泄密本身也是犯罪。
然后就是医院那里了,经过几天不断地演练,再加上柳雅喵浑然天成的羞涩,老医生没有丝毫怀疑,给她开了一堆检查,让她到处跑着去做抽血等等检测。这也给了度岁夜机会去进行一些设计和布局。
度岁夜之前在地球可是忍得很是辛苦,任何能够杀戮的方法他都试想和演练了很多很多次,却也只限于此。简单的改造线路和氧气瓶对度岁夜来说简直太简单了。这个设计中唯一的变数就是不太稳定的柳雅喵。
不过柳雅喵做得出乎意料的好,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第一次、第二次完美地实施让度岁夜此刻心情很是舒畅——这的确是狩猎部看中的素质,能够在自己的世界足够克制,但在其它的世界足够无情。
柳雅喵接过了度岁夜手中的病例和药物,准备回去后就处理掉。
“度岁夜,我们这样子做……真的好吗?他们只是一些无辜的人啊。”柳雅喵小心翼翼地问着。
柳雅喵现在心中一种负罪感,虽然这种负罪感因为此刻依赖于度岁夜而减轻,可是她无法完全消除。柳雅喵是单纯的依赖性人格,还带一个奇怪的催眠属性,除此以外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即便没有直面惨状,她还是无法完全消除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谴责。
度岁夜只是温柔地一笑,像是早就料到柳雅喵会这么问,随口道:“那么,你想和我聊一聊法律和道德的问题吗?”
“柳雅喵,你认为这个世界的法律能够惩罚我们吗?答案很明显,是不能,即便有死刑这种最高刑罚,对我们而言也不过是回归。所以这个世界的法律对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任何威慑力。”度岁夜看着渐渐西下的夕阳,手插在口袋里看向远方说。
柳雅喵点了点头,法律说到底只是统治阶级向下兼容的统治工具,不在体系内的狩猎部猎人完全不会受到法律的限制——虽然会被它阻滞。
关键是道德。是一个人的良心。
“在实力对比方面。他们是主角,即便我们称之为猎物,他们也是和我有着同样实力的人类。我们和他们比没有任何的优势——只比他们强一点的经济实力实在太不靠谱了。我们唯一身在暗处的优势也会被他们天然处于的正义阵营和人数优势抵消。这并非是不公平的狩猎,猎物对于猎人而言同样危险。我们一旦被捕,即便对于这个世界的法律再怎么不屑,也基本宣布狩猎结束。”
度岁夜秀气的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盯着度岁夜看的柳雅喵有些入神。
“而道德。他们是从必死命运逃脱的主角,他们本应该就死在那一场车祸中。他们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多余的人’。多余的人对于身边人的命运会有怎么样的影响,你想过吗?既然狩猎部都插手了,就说明没有我们的干扰,之后他们还会不断逃脱死亡的命运。那么这份命运,将由谁来承受?”
“他们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逃脱必死命运之人而死?这笔账,该怎么算?”
柳雅喵小声地说道:“可是,这是你的猜想……”
“没错,用猜想来考验道德是无意义的事情,但是这种抉择不应该由我们做出。不杀他们,他们可能造成的后果也不应该由我们背负。这些罪恶感就由发布委托的世界来承担吧,我们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就要好好地做下去。”
柳雅喵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道:“这就有点像火车问题了……一列疾驰而来的火车,你不拉拉杆,会有五个人被压死,你如果来了拉杆换道,会有一个人被压死。”
“对啊,这个问题无论是怎么选择都是无解的道德谴责。不过正确的答案依然两个。”度岁夜伸出握拳的右手,他的手白净得如同玉雕。
度岁夜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杀死逼你做出这种抉择的那一个人,在他逼你做这种抉择时就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是,我们能毁灭了这个世界吗?”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无视任何的道德和法律,摒弃自己的良心和灵魂,忽略任何的谴责和哀求。铁路局的规定是什么样的,我们就按照什么样的规定办事。规定说要拉那拉杆,我们就拉;规定说不许拉,我们就不作为。规定没有就这种情况做出任何的说明,我们就干看着一切的发生,然后将其汇报上去。”
如释重负的柳雅喵很郑重地鞠躬道谢:“谢谢你,度岁夜。”
度岁夜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我们也算搭档过了,别这么生分嘛。以后就叫我岁夜吧,我就学小影叫你小喵吧……嗯,小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