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帝察觉到女儿对谢云的心思,派人去细查。看完桌上的暗报,他心中情绪难辨,一时无解,遂叫来了苏尚书。
“陛下!”苏尚书恭敬地站在一旁。
“苏卿啊,你觉得谢家小儿谢云如何?”皇上问。
“虽然先前听闻他众多传闻,但从上次西北之行可看出,果然是将门无犬子。”苏尚书说道。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问起谢云,也没有随意点评,只是就事论事。
皇上点头:“确实,若是在多锻炼几年,必将是可造之才。只不过,朕是想知道他为人如何?”
苏尚书沉吟一番,道:“犬子与其交往甚深,若是他品行不好,犬子不会与之相交。”
“世颜确是难得的优良之人,既然他认同谢云,那想必他必定有过人之处。”皇帝思索着,抬头望着苏尚书,“苏卿,若是将七公主下嫁于他,你看如何?”
原来皇帝打的是这个算盘!
苏尚书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地应承,说道:“此乃公主婚嫁之事,自当有钦天监计量,微臣言语微薄,不足道也。”
皇帝听苏尚书此言,摇头失笑道:“是朕糊涂了。此事应由钦天监来合,成不成自有天意,犯不着亲自琢磨。”
“陛下自然是疼爱七公主,所以才如寻常父亲一般,面对儿女婚事会亲自过问。”苏尚书说道。
“呵呵呵,苏卿说的是。”皇帝笑道。
随后他转头吩咐吴总管:“你明日把小七与谢家小儿的生辰八字送至钦天监,让他们看看,卜卦一番。”
“喏。”吴总管应道。
“对了,苏卿,朕记得世颜还未娶亲吧!”皇帝转过头问他。
苏尚书俯首称是。“微臣曾应承过犬子,将来婚事可由他自己做主,也就随他至今。”
“那他可有看中的姑娘?”皇帝又问。
苏尚书叹息一声,自嘲道:“犬子虽与臣关系似兄弟,在这方面的事,他却不轻易告知。不过从他进日的表现,怕是有了心上人。”
皇帝哈哈大笑,说道:“如此就要恭喜苏卿了。”
苏尚书笑着谢过,内心却在苦笑,他可从未在苏世颜的口中听过哪家女子的名字。
回到苏府,苏尚书径直往苏世颜的清风院走去。走进院子,见苏世颜正低头坐在开得妩媚的桃树旁,看着手中的书,津津有味。
“阿颜。”
“父亲。”
苏世颜抬头对苏尚书微笑。
苏尚书背手而立,面容带着淡淡惆怅。“阿颜,你现今已有十九,再有一年就要成年了。可你身旁却无一人,更不与女子亲近,让为父好生忧心!”
“让父亲担忧,是孩儿的不是。”
苏世颜起身对着苏尚书一拜。
“唉!”见他还不打算与自己说,他只得自己挑明了。“你可是有了喜欢的姑娘?”
“父亲从哪听来的?”苏世颜不骄不躁地笑道,浑身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模样,坦然无畏。
看着儿子这番难以捉摸的样子,苏尚书不禁头疼,好像他没有把他培养成狐狸吧!怎的跟隔壁谢老头一个模样,不管问什么,都一个表情。
“你可知今日陛下留我商谈,打算让谢云尚公主。”苏尚书无奈道。
这下,苏世颜表情破裂了,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问:“您说谁?谢云?皇上打算赐婚了?”
好不容易看到有点情绪的儿子,苏尚书在心中直叹不容易啊!
“你莫要急,还要经过钦天监的占卜,看他们二人是否合适。再者,这也是一个补偿谢家的好机会,不日,陛下将重启谢家人。不然,西北由李家人守着,宋国迟早有危机。”
“西域人不是攻占益州了么,怎的李家人还未换下来?”苏世颜问。
“还是陛下之前猜忌谢家,导致谢家为将者都回家休憩,重新调集还需时间。”苏尚书道。
苏世颜心中有了思量,接着问他:“那谢大将军可知?”
“应是不知。”苏尚书说。
“孩儿知道了。”苏世颜心思一转,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他带着苏尚书回房,嘱咐黄衣看门莫让别人进来,之后将门窗紧闭。
苏世颜坚定地望着苏尚书。“父亲,其实谢云是女儿身,而孩儿与她两情相悦已有两年之久。只是一直迫于无奈,不得公开,如果不是到了现今的紧急时刻,孩儿是定不会说的。”
苏尚书感觉自己有点晕,屋子好似在转动。他勉强扶着墙壁立好,深受打击地看着苏世颜,问:“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孩儿知道。”苏世颜无畏亦无惧地看着他。
“你怎的知道谢云是女儿?那谢衿可知?”苏尚书痛心地问。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两年,他竟然只当他们是深交好友,虽然有过一丝念头,却相信苏世颜不会不顾lún_lǐ。
可是,谢云居然是女子!
他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谢云有着fēng_liú的韵事,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如果是男子,他只会说一句fēng_liú,可若是女子的话,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苏世颜脸红了红,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反正孩儿就是知道。至于谢大将军,看他反应,应当是不知的。”
一看他这反应,苏尚书心道:坏了!看样子,他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
“连谢衿都不知,那你们如何能成?”他痛心疾首地看着苏世颜,又问,“你们可有僭越?”
“父亲,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