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后一直忙碌于何家的事，今天，何文瑞抽空去了一趟簪花小筑，走的是后门，刚进屋，昭雪不在，瑟舞正在补妆，抬手飞出一只簪子，迎何文瑞而去。

簪子到了眼前，何文瑞上身后仰，双膝微屈，那碧绿漂亮的簪子擦着他的鼻梁滑过，也正是这一个后仰，何文瑞看到身后那一幕。

那枚簪子迅速抵达身后尾随之人的眉间，“扑哧”一声刺了进去，那人目光呆滞了片刻，还没有意识到发现了什么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少爷，您太不小心了。”瑟舞一直是很温柔的人，作为花魁最擅长于逢迎，平日里自然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出口，而此时严肃的样子与日常截然不同。

何文瑞瞥了眼七窍出血的跟踪者，想不出来这是谁，但总有些眼熟。

以前进入簪花小筑可以很随意，他是花花公子，但是他选择浪子回头，再悄悄过来便蹊跷很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在抓匪徒。

何文瑞摸摸鼻子，有些无奈，他的武艺仍然不精，俯身拖着尸体到墙边，寻摸了半天指了指不起眼的一处，面前的墙壁往后退了半尺，他拖着尸体侧身进去，里面又是一个小间，一排排书架堆叠着落满了尘埃的书籍，若是仔细看，这些书的封面春色满溢。

何文瑞第一次进这里见到这些书不免面红耳赤，当他知道这间屋子后是什么时，他再也不会对这些东西产生任何兴趣了。

穿过书架，摸到书籍其中一本，翻转方向，书架缓慢地移动，一个地窖显露了出来。

何文瑞将跟踪他的尸体扔了下去，冲里面大喊：“朝爷爷，又有一个。”

咚的一声，尸体落地的声音传来，随后还有一声叹息。

“唉……”

那声叹息格外悠长，听起来像满腹心事的老人。

瑟舞走了进来，蹲在地窖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会儿叮叮咚咚，一会儿“哐，哐”声传来。

“小丫头，竟给爷爷找事儿。”处理尸体的地窖人忽然说道。

瑟舞看起来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甜甜笑道：“爷爷，您好久没有练手，要手生的。”

“哈哈哈。”里面的老爷爷道，“你这小丫头，就会使唤爷爷，回头送点羊肉给爷爷补补。”

“唉，上好的羊肉炖着呢。”瑟舞笑着说，“中午可得让少爷送这一趟了。”

何文瑞苦着脸，应了是，便推着瑟舞出去了。

“陈大夫和昭雪呢？”

“昭雪姐姐在前头招呼客人。陈大夫出去了。”瑟舞又去补自己的眉妆，回头道：“少爷，可是要问我为什么没去伺候人？“

何文瑞是想问的，瑟舞平日最忙碌，虽然是花魁可以拒绝很多人的邀请，但是盐城藏龙卧虎，达官贵人数不胜数，点她了，她必然是要去的。

”咳咳。“何文瑞尴尬地咳嗽两声。

”少爷奇怪是正常的。“瑟舞眼眸低垂，”瑟舞这些天都不会出去了。因为瑟舞是北境人……虽然长地不太像，但是知道的人也很多，这一回闯城杀人的匪徒就是北境的……衙门抓不住人，也找不到窝藏的，总得有人来顶替罪名的。簪花小筑被查了几次了，昭雪姐姐让我躲一躲。“

北境往北是延国，往南是他们所在的桐国，而所谓北境的地方不过是二者之间一片三不管的地带。准确说来，瑟舞还不是北境人，她是延国与桐国人的混血儿。

她的母亲是延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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