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从嗷嗷待哺的小女婴到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的七年记忆。
山野上,她抓着一大把不知名的野花上跳下窜,或爬在草丛看蚂蚱,或跟着蝴蝶飞转到头晕摔倒在地。
或看着街边小贩做的糖衣流口水。
或把梁大娘家的旺财丢进了王大叔的鸡圈,闹得那叫一个鸡犬不宁。
……
而在女童活蹦乱跳的身影旁,总有个男童跟随着,默默地看着,担心着。
真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村野童年生活呀,林花喜想,这就是这个小女孩前七年的生活吧,千喜色,好听的名字。
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恐怕就是千喜色的双生弟弟——千夜了,异卵同胞,长得并不一样。女童小小的肉团子身穿着小红衣宛若一股焰火,眼睛大且有神,皮肤白皙,美人胚子之色竟能从小便可看出。男童宛若高岭之花,举足之间尽是气质,乖巧安静的性格,也是很讨喜的。
而女童最后一幕记忆,便是掉进了湖里的挣扎、黑暗、绝望,而后下沉。
林花喜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将这份悲伤收在了心里。
在她接纳了所有的记忆后,也不过过了一眨眼的功夫。
她想起了黑白无常的嘱托,眼神中多了抹坚定,心忖,放心吧,从今日起她就叫千喜色了,她会认真努力地将喜色的生命过下去的!既然说喜色的命不该此,那她会为她寻得新的光辉!
“姐姐!”
一声呼唤把她叫回神,吓得她又咳嗽起来,男孩赶紧转身走过去给她倒茶水,然后又回来递给她。
一身布衣的小男孩,却丝毫掩饰不住他由内到外不容忽视的气质,衣服上还有些许破洞和补丁,眉眼中那一丝清明干净,给林花喜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林花喜捧过水来,喝了一口,眼溜溜地看着他,又四处看啊看。
简陋朴素的房间,土墙坑坑洼洼,木制的窗户经历了风雨,也摇摇欲坠。正中有一张木桌子和几张椅子,上面摆放了茶壶和茶杯子。灰色的床帘暗蓝色的被子,仔细闻闻还有一股味道。
林花喜想想她这命运可真不好,好歹自己也是个写穿越的,自己的女主哪次不是苏醒在富贵人家,不是王府大小姐,都好歹是个废材公主。
哪像她。
黑白无常大哥啊,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人,说好的要把我“捧在手心上”的,你们就让我来到古代体验贫困生活。林花喜哀怨地瞪了地面一眼。
这就是命运啊,还是顺从吧。
千夜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看到了自己破破的小布鞋,又看回她。
“阿夜?”林花喜叫了他一声,这是喜色的双生弟弟哎,看着很乖巧嘛。
“姐姐,你好点了吗?”阿夜看着她,温和地应着。
好俊俏的小男孩,林花喜忍不住沾沾自喜。
“好了好了,能吃能喝了~”林花喜跳下床,手臂的轻松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她向千夜勾了勾手指。
千夜莫名其妙地走过来,一靠近她才感觉到,他俩这是一样高啊,她这感觉就好像是从巨人变成了侏儒一样怪异。
从一个成年女性变成了个女娃娃,缩水的身体和降低的视野,都让她有点不太熟悉。
林花喜晃晃头,把这乱七八糟的思绪甩飞,她惆怅地掀起了两只手臂的袖子,看着这藕色的小手臂怅然若失。
“阿夜啊,话说,你有没有看见过我手臂上有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