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怎么说,不信你可以试试,到时扳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再后悔可就晚了!”那头沉默了许久,包傅舍回头看了客厅,妻子扶着儿子上了楼,阎玉佳进了厨房,脸色陡然一沉——
“你让我刺杀包馨儿,我报着必死的心态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我女儿!”
“我以为你会真的杀了包馨儿呢?”说完这话,电话那头落下一阵冷冷的低笑。
“是你说的,只要我做,不追究结果,一定会放了我女儿的!”包傅舍愤怒得想吼。
“可我后悔了。”
“你——”包傅舍抬起手机欲摔得粉碎,然而手顿在半空,像是忽然间想通了什么,又缓缓放回耳边,“你是不是想齐阎死呢?”
那头只是冷笑,而不言。
包傅舍望着天空,高悬于头顶的太阳有些许刺眼,他眯着眸子,眼底划过一道极寒的光,心一横,再开口时只说了四个字,“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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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龙景庄园餐厅,飘着一股子菜香味的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
自从包馨儿与齐阎是亲兄妹的传闻得到证实后,齐谭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不与齐阎吵上一架,便吃不下饭。
“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这孩子生下来,再一把掐死吗?”齐谭的脸色很难看,看向包馨儿的肚子时,眸光像手术刀一样,恨不能将包馨儿肚子给剖开了!
“上午医生检查过,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齐阎简单了说一句,将身旁的包馨儿按到座位上,执着筷子为她夹菜。
齐谭一听,眉峰一紧,抬手指着包馨儿,“所以呢?你要这她生下这孩子?”
“可以考虑。”
“你疯了,你学过医,应该很清楚,就算这孩子生下来是正常的,难保以后不出问题!”齐谭惊得倒在座位上,万般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齐阎看向齐谭,短短几天,老人花白的头发都变成了银白色,心底微微动容,轻淡道,“我们上午做过检查,馨儿的体质还是不适合做引产,她的血压很低,做手术很危险。”
窗外,幕色泛着黑,客厅的窗户开着,像是有一阵凉风刮进来,卷进青草的气息与夜凉的空气。
“无论怎么样,这孩子都不能生!”齐谭目光沉着,看着一桌子的菜,从心底泛着的苦楚,令他一点食欲也没了,“齐阎,我已经够纵容你了,三天之内,这个孩子不解决了,我会亲自派人动手。”
齐阎目光一沉,夹菜的手指不由得一颤,目光转向齐谭,“外祖父,别逼我。”
“是你逼我,还是我逼你!”齐阎吼叫了一声,沉了沉嗓音又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清楚的很,染指自己的亲妹妹,这本就是天理不容的事!”
包馨儿吞咽着米粒,像含进嘴里一把玻璃渣子似的,划过她的咽喉、食管……
还痛吗,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为何物了,她就像一只提线木偶,齐阎让她吃饭,她便说饭,齐阎让她睡觉,她便睡觉,甚至洗澡,也须得有齐阎放好了水拉着她进浴室,帮她脱去身上的衣物,亲自为她清洗身体……
“天不容我,我不也活得好好的么?”齐阎喝了一口参汤,许是觉得不烫了,便重新盛一碗,放到包馨儿面前,温柔地落下两个字,“喝了。”
包馨儿伸手端起来,一张细嫩却过于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像饮白开水似的,一口气喝光。
齐谭馨儿,眸光轻轻波动,看向齐阎时,心情愈加沉重,“你看她都成什么样了!”
这孩子倒是能吃能喝,齐阎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不喊停,她便一直不停地往嘴里塞,吃不对付了就吐,人本来就有些瘦,现在倒好,下巴尖得像锥子似的,小脸瘦了好几圈。
不是他心疼包馨儿,实在是任哪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见之前那么活泼的一女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个哑巴,也还会哭会笑呢!
齐阎馨儿,瞳仁微微一缩,眉宇间闪过一丝疼惜,“一切都会好起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好她。”
“齐阎,就算我不动手,我看她也活不久!”齐谭撑着桌子站起来,恶狠狠地扔出一句话,抬脚上了楼。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仿佛被人补了一刀,这个人还是自己最亲的人,齐阎抬手抚了抚心口,看着老人的背影,深邃冷沉的眸瞬间失去了防备,目光窜疼。
他拉过包馨儿冰凉的小手,攥在掌心,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馨儿,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离开我……”在心底,他虔诚地向她恳求了千万遍……
晚餐后,仲佚应齐谭的意思,从圣康奈私立医院请来了李霍。
齐阎听闻齐谭不舒服,安顿好包馨儿后,又回了东楼。
他没有上楼,而是坐在客厅一直等着,看着墙上的时钟,慢慢悠悠地晃着,觉得一个人的等待很煎熬,心想包馨儿是不是还没有睡,那么或许,他可以抱她过来陪他一起等……
刚起身,准备去抱包馨儿过来,李霍在仲佚的陪同下下了楼。
“齐阎先生。”李霍先同他打了招呼。
“我外祖父怎么样?”齐阎有些担忧,同时也有点自责,这段时间,他一边照顾包馨儿,一边忙工作,几乎没有时间与精力关注齐谭的身体。
“齐老爷这几日胸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