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阎尚清的男人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双手举枪,眼看就要扣下扳机,远处幽深的森林里传来一阵骚动。
“警戒!”宁低声命令。
阎尚清被堵住嘴巴拖了下去,全体人员再度进入备战状态。
片刻后,丛林里方向有两束红绿相交的灯光闪烁了两下,宁一看,神色松了些,马上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飞机的灯光依旧照亮着这片仿佛被战乱侵袭过的地带,齐阎带着大队人马从丛林的方向穿梭而来,高大英挺的身姿迎着光,宁再次命人将阎尚清“奉”上。
而阎尚清看到齐阎时,双腿都吓软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下意识寻找不远处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阎尚清感觉自己的思维出现了错觉!
“齐阎先生……”宁主动走上前
“馨儿人呢?”被灯光映亮的夜色如同深海,齐阎一把扯过宁的衣领,截住宁的话。
齐阎的手力很有大,宁是正宗的西方人,有着魁梧的身材,比齐阎高出半头之多,被齐阎的大手狠狠地揪着衣领,勒得他快要断气,指着自己的脖子道,“说,说不出话来了。”天啊,齐阎先生要勒死他吗?很显然,宁看得出齐阎经历了一场血战,他露出的一小截洁白衣袖上染着血渍。
一心只想着包馨儿安危的齐阎,手指微微松了一些,,“快说!”
“齐阎先生不要担心,太太她暂时不会有危险,我的人已经跟了上去,一定会解救她的。”宁趁机呼了一大口气回复。
“哪个方向?”
宁迟疑一下,摇了摇头。
齐阎似乎已经知道宁不会告诉他,大手一松推开他,然后吩咐属下,“三人一组,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宁闻言面色一惊,“齐阎先生不可,四周都是雷区,盲目前往等于送死。”他之所以不告诉齐阎,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答应了齐谭与琼斯,绝不能让齐阎涉险。
齐阎岂会听他的,齐泰会的人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轰隆”一声,就在齐阎带着手下准备分方向散开时,离他们只有三十多米远的地方,一颗地雷炸响。
齐阎惊愕失色地盯着那个方向,准备上前一探究竟,却被宁以及宁的几名手下拦住了去路。
“齐阎先生不能上前,要去,也是让这男人去!”
宁示意手下将阎尚清压上前,然后拿过一把狙击枪指着他,“去,过去看看,马上!”
阎尚清像见鬼了似的,一直盯着齐阎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中计了,那个死去的男人不过是个冒牌货,齐阎的替身而已!
只是,他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声音、动作、甚至眼神,竟连包馨儿也被骗了!
“杀了齐阎,必须杀了齐阎!”阎尚清在心里叫嚣着,他精心策划这么多年,一定不能功亏一篑!
转身,抬头看着墨色的天空,一颗星子都没有,阎尚清缓缓抬开脚步,每向前迈一步,瞳仁便放大一分,他要齐阎以及这么多人为他陪葬,那场面一定很震撼吧……
雨已经停了,湿润的空气中被风卷过来一股子火药的味道,只是没走几步,看清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高大身影后,令他的眸光一下子暗淡下来。
“馨儿……”齐阎最先看到那一抹身影,看着大步走来的阎玉川,目光锁定他肩膀上那团娇小的人儿,眼底尽是惊喜,还有心底腾起强烈的失而复得的侥幸,因为他知道,阎玉川不会伤害她。
“玉川!”阎尚清比任何人都惊讶,如果不是身后有枪指着自己,如果不是身陷绝境,他一定命人将阎玉川从这个地方弄走,他的儿子不该来,万万不该来……“玉川,快走,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带着她离开,马上离开!”
“谢谢父亲没有食言,答应放馨儿一马,但是你放了馨儿,谁放了你呢?”阎玉川高大的身影没入灯光之下,他看清父亲脑侧一团糜烂的血肉,大片的血已经干涸,凝固在他的脖子上、衣衫上,一颗心像被掰裂成好几块,疼得难以言喻。
“玉川,你给我走,给我马上走!”阎尚清神情焦急,眼底渐渐透出一抹恐慌,像个疯子般大声嘶吼。
宁见齐阎紧蹙着眉头,忙吩咐手下捂住他的嘴,拉下去。
“父亲……”阎玉川轻唤,嗓音沉痛。
于齐阎几米的地方,他停住脚步,而他的身后,宁的人端着枪也随之一步步逼近,他们的枪口对准的正是阎玉川。
肮脏的泥泽,一滩滩的浑浊的血水,包馨儿已经醒来,嘴巴被一团破布塞住,她被拦腰扛在男人坚实的肩头,空气充塞着死亡与血腥的气息,眸子借着光亮凝视着地面,被光芒映射的血泊呈现深紫色,那抹失去鲜活生命的身躯,被死亡定格,她的身体像是正被拖着一步步靠近地狱,在听到呼唤自己名字的熟悉声音后,还以为自己真的被丢入了地狱之中,齐阎的灵魂在向她招唤。
然而阎尚清与阎玉川的对话像敲击她后脑的木棒,警醒了她,错愕而费力地抬起脑袋惊悚地看向离自己仅有几米之远的男人,一时间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错觉……
下一秒,喜极而泣!
只是嘴巴被堵得死死的,哭声尽数吞落腹中。
“齐阎,你赢了,不过我想你会放了我的父亲。”阎玉川嗓音很轻很淡,不似威胁,也不似乞求,连同他的神情都是淡漠的。
灯光投射出齐阎颀长黑暗的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