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淼偏过头,看眼旁边摆放的神祇尸体,想起梦中老者对他说的话。
“太像了……你与死的那个男人,简直一模一样……”
是说他和神祇吗?王思淼皱着眉头,映着车内微弱的灯光看着神祇那张苍白着有些泛青的脸,陆十八却正好透过倒车镜看到这一幕,留神观察了几秒钟后。
嘴里‘嘿’了一声,吓得王思淼浑身打了个激灵,抬头看去。
只听陆十八问“你也觉得特像是不是?你说……你和神祇长的这么像,会不会是有什么不解的缘分啊?”听着像是玩笑的一句话,却让王思淼忍不住当真。
“不会是当初你妈生了对儿双,结果丢了一个吧。”方寸蜷缩着坐在王思淼身后的座位上,半眯着眼睛,随手扯了件陆十八的外套盖在身上,丢下一句话就闭眼眯着了。
世间也许长得像的人有很多,但如同他和神祇那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却从未听说过。
陆十八转了个方向盘,韦坤双手抱在胸前闭着眼睛,气息平稳,看样子是睡着了。
而王思淼也并没有回话,旁边的神祇散发出阵阵阴冷,让他有些害怕。
除了村子,差不多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城里,昏暗的路灯,在寒风中晃动的树枝,路上的清洁工人,还有栖身在桥下的流浪汉。
终于有些人气儿了,方寸和韦坤都睁开眼睛,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到窗外,再长吁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片刻的调整,回家的感觉让每个人都开始慢慢的放松。
当然,王思淼除外,他心里惦记的事情太多,泰山府君祭会不会顺利成功?最后一天的时间,还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有……关鸠还好吗。
身后的方寸像是知道王思淼心中所想一样,伸手一巴掌拍到王思淼头上。
“诶?我说小子!你这怂包的劲儿随谁啊?要我说咱们家可没有你这种胆小如鼠之辈。”
王思淼深受揉揉被拍痛的后脑勺,嘴里‘嘶’一声回头去看方寸,不高兴的撇撇嘴。
“我怎么没听爷爷说过,家里还有个兄弟?”
方寸鼻子里‘哼’了一声,向后一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睛不屑的看着王思淼。
“你没听过的事情多了,我爷爷和你爷爷是兄弟。”方寸顿了顿,不忘补了一句“亲兄弟……”
王思淼这次更纳闷的,皱紧眉头趴在椅子的靠背上,回头看着方寸,询问道:
“你爷爷叫什么?”
“王天养。”
王思淼嘴里暗暗咂舌,心想王天生,王天养,听起来还的确像是亲兄弟的名字,再回头看了眼方寸,继续问:
“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说来话长,我奶奶机缘巧合之下修炼鬼仙堂口遭天谴,被咱们曾爷爷知道了,就连同我爷爷我父亲,一起除了家谱,赶出王家。”
方寸说的很是轻巧,但王思淼还是从话中听出了事情的大概,所谓的天谴,又为何一起逐出家谱,王思淼心中明白,定然不会是像方寸说的那般轻松,想必这之中,还有什么不可公诸于众的秘密。
驾驶座的陆十八闻言,哼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你们自个儿王家都不承认什么鬼仙堂口,你们这些神棍倒是信得诚心喏。”
“神棍?要说神棍,四海八方的去问,究竟是你们这些出马仙名声臭,还是我们这些清风堂名声臭。”
“你!”
韦坤听二人斗嘴,在旁边低笑出声,透过座椅旁边的空隙,回头看了眼王思淼,故意打趣。
“看见了么?两个神棍吵起来了。不如你们下车去打一架,看看谁厉害?”
“……”
王思淼闻言也忍不住跟着韦坤的低笑,打趣之间,车子已经稳稳的停了下来。
方寸、韦坤先行下车,王思淼和陆十八跟在身侧,转头就看见身后立着一座花圈店
。
在东北寿装店又叫花圈店,里面除了买祭奠死者的花圈外,还有寿装和一些纸扎的楼房,以及烧纸元宝,许多能工巧匠都以此为生,他们扎出活灵活现的纸扎。
比如,宅院,门楼,金山银山,米库,纸人纸马,汽车,童男童女等等……
陆十八先行一步走在前面,伸手毫不客气的瞧在花圈店的玻璃门上,震动着旁边的铁门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里面突然亮起等来,紧接着就是有人穿着拖鞋走路的‘啪嗒啪嗒’声。
伴随着解锁的声音,门被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约四十五六岁的女人,睡眼惺忪,身上还披着一件深蓝色的毛外套。
见到陆十八时,眼中一亮,精神了三分,随即连忙偏开身子,请陆十八还有韦坤、方寸进来。
“扈大姐,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王思淼有些诧异的看着陆十八对那个名叫扈大姐的女人和善友爱的模样,觉得好像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陆十八并非一个人似的。
“诶哟,瞧你说的,你来多晚大姐都得给你开门啊,你妈还好吧。”
陆十八笑的眉眼弯弯,连连点头:
“好着呢,我们家亲戚送了只羊腿过来,她昨儿个还提着要给你送来呢。”
扈大姐一听这话,更是笑的乐开了花,原本严肃凌厉的脸上笑的有些红扑扑的。
“这么晚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吧?”客套过后,扈大姐直奔主题,陆十八自然也不遮遮掩掩一屁股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