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泽的眼神太过犀利,看的七月毛骨悚然。忖度了片刻,才开口道:“五哥”
“阿鸾,果真是你”七月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然后自己就被人捉住了胳膊,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听说陵王爷来了,父亲正在前厅陪着呢,五哥不去吗?”来人声音低沉且磁性十足,听起来极具魅惑,像三月春风拂面,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七弟怎么回来了?”凤越泽的语气不怎么好,脸色也难看的紧。
原来眼前这人是她的亲哥哥,凤陵溪。
没来由的,原本慌乱的心突然平静下来,那种安心,就像是被困在无边的黑暗中,却突然看见了前方的篝火一般。
“五哥这话说的真是见外,这也是我家,莫不是就不能回来了?”凤陵溪笑道,眉眼弯弯,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七弟说笑了,你自是能回来,只是你常年在外,有些吃惊罢了。”
“听说阿鸾找着了,所以回来看看”凤陵溪幽幽的瞥了一眼七月,“阿鸾想来是累了,我先把她送回揽月轩再去拜见父亲,就不耽误五哥时间了。”说罢,便拉着七月转头就走。
七月看着牵着自己的这双手,骨节分明,突然觉得格外安心。
一路上,凤陵溪也不说话,将她带到揽月轩外面便转身就走。七月忙拉住他的衣角:“哥”,然后忖度片刻,皮皮的笑道:“你生气啦?”。
原本压在心中的怒气随着这娇俏的声音烟消云散,凤陵溪板着脸转身,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死丫头,给你说过多少遍了,离凤越泽远点,耳朵听不见是不是!”。
或许这就是亲人的感觉,分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还是能这般亲近。
“以前的事,当真半点都记不得了?”
七月老实的点头。
凤陵溪微微蹙眉,随即冲她安抚的笑道:“既然回来了,便好生将养着,凡事有我。你先歇着,我先去跟父亲请安,晚点再来看你。”然后又转身对紫陌和从容好生嘱咐了几句,
没多久,凤陵溪便扶着周氏回来,泪眼婆娑的拉着七月说了好久的话。
其实周氏比大夫人杜清玲还要小好几岁,但是看上去却比大夫人要老,满脸的沧桑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不过细想之下就能明白,她的日子又怎能过的好呢?
周氏名唤月浓,她的出身其实并不低,父亲曾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人,本人也和她的名字一样,当真是浓淡皆宜,也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美人。
后来家道中落债主上门,逼得父亲自尽,母亲殉情,而她也被人逼得卖到青楼。纵然她抵死反抗终究无用。
在拍卖chū_yè的时候遇到了凤启枢,当年周氏也不过16岁,正当青春年华,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清新淡雅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凤启枢当年也才而立之年,衣冠博带,像把刚出鞘的剑,让多少女儿心向往之。
他就这么出现在周氏面前,成了她一辈子逃不开的劫。
当时的凤启枢也是fēng_liú成性,贪恋周氏的美貌和才情,力排众议纳她为妾。周氏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原以为找到了自己的良人,谁想红颜弹指老,缱绻情义终成空。
周氏拉着七月的手反复摩挲:“阿鸾啊,娘早便劝过你,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看你现在,才嫁过去不过一年,竟瘦成这般模样。你失踪的这半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你”说着说着便又开始在抹眼泪了。
“娘,女儿没事,就是不大想得起以前的事有些犯糊涂,真没事。”
话音落,周氏哭的更伤心了。七月和凤陵溪在旁边手忙脚乱的安慰。
夜凉如水,白日的暑气渐渐退去,泛着阵阵凉意。
七月斜靠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有些兴致缺缺,可是不时吹进来的风,倒是让她头脑愈发清醒。
不远处的屏风后传来阵阵水声引得她有些烦躁。
“小姐,沐浴更衣吧”紫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七月这才按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起身去沐浴。
整个人沉进水里,原本冰凉的皮肤瞬间被暖意包围,七月舒服的忍不住小声的嗔唤。
“这天气逐渐转凉了,小姐你也该注意身子才是,别总在窗户边上吹风,仔细着了凉。”紫陌一边帮她擦背一边念念有词。
“知道啦知道啦,紫陌你都快赶上我娘啦!”
“紫陌这还不是为你好,你看看”话还没说完,便听“哐”一声门被大力推开,吓得紫陌忙站起来用身子挡住七月,拔高了嗓门喊了句:“谁!”。
“是我”从容的声音传来,两人这才放下心。紫陌皱眉:“死丫头,可吓死人了!进屋不知道先敲门吗!”
察觉七月在沐浴,从容吐了吐舌头,忙将门栓上好,才走进内室:“我是气的晕了头,忘了这个时辰小姐要沐浴。”然后卷起袖子蹲在七月旁边和紫陌一起帮她擦背。
“谁又惹你生气了?”七月伸手去戳她的小脸,她格外喜欢看从容旗鼓囔囔的模样,一张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煞是可爱。
“还不是六小姐!这三更半夜的跑到王爷房里去,她不害臊我还替她觉得丢脸!”
“什么!”紫陌也吃了一惊,这六小姐向来胆子大,但是这可是在相府,她竟也如此不检点!
“对啊!还有她身边那个采儿,鬼鬼祟祟的跑去厨房端了一盅汤过去,我看那里面肯定有猫腻!而且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