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七月嘶声大喊,直接化掌为拳向凤启枢袭去。
“保护相爷!”张阙功大惊,一众护卫纷纷拔刀和七月纠缠在一起。
“逆子!莫非你想弑父不成!来啊,把她给我捆了,死活不论!”
好一个死活不论!
这便是她的生身父亲!
这便是她娘付出了一切爱着的男人!
娘,女儿替你不值!
七月完全是像疯了一样的在侍卫中穿行,一招一式完全没有章法,纯粹是在泄愤一样,而且只攻不守,但如果被人砍了一刀,她一定会十倍的砍回去,可全然不在意身后自己已经被人砍了好几刀。
没多久,七月就已经浑身是伤,可人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杀红了眼。
这般不要命的打发,让所有人都有些发怵,都不大敢下手太狠。
“住手!”凤陵溪冲进来时,正好有三个人在七月身后一人砍了她一刀,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将面前人的双臂齐刷刷的斩断。
“小姐!”从容红了眼,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刀便冲进去。
“阿鸾!”凤陵溪也拔剑冲进去人群中,将七月护在身后,替她抵挡身后的袭击。
饶是凤府的护卫再多,也终不是他们的对手,没多久,地上已经陈尸遍地,哀嚎声响彻整个院子上空。不少护卫身上也挂了彩,却不敢再上前。
七月满脸是血,整个人像是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似的,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就像地狱而来的修罗一样,提着剑一步一步的朝凤启枢走去。她进一步,护卫退一步。
“阿鸾!”凤陵溪自然知道七月为何这般狂怒,当他听说母亲身上全是鞭痕之后,他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只是他不相信父亲竟然会如此对待他娘。
杀母之仇不得不报,可是若是那人是自己的父亲,他如何下得手!
当即拽住七月的手,而后者却是红着眼冷冷的看着他:“是他杀的娘!我要替娘报仇!”。
“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父亲?”七月突然笑了,“他又何曾当我们是自己的孩子了?”
“他虽未经过父亲的职责,但他始终都是我们的父亲,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杀了他,就能改变了!”七月笑得如同地狱交界的曼珠沙华,风华无双,血色浸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凤陵溪颤抖的收回自己的右手,沉声道:“阿鸾,娘如今尸骨未寒,你这样,你是不是要让娘死不瞑目!”
七月身子不经意的一颤,眼中的杀气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无尽的悲凉,那是一种绝望到头的苍凉,她才不过十六岁,此时却像是一个濒临迟暮的老人一般,那样灰败的眼神,让凤陵溪忍不住心中一阵绞痛。
“阿鸾”凤陵溪上前,轻轻的摸了摸七月肿起的半边脸颊,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
“小姐”从容早已泣不成声。
“逆子,你以为事到如今你能逃得掉!来啊,将这个逆子给我就地正法”凤启枢怒道,他生平从未如此丢脸过,这等事若传出去,他的面子如何要的?
可下面却无一人敢动。
那样可怕的人,他们也不敢贸然送死。
最后从容搀着七月,跟在凤陵溪身后,消失在一众护卫不知所措的目光和凤启枢怒不可遏的摔东西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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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天祈三十四年,十月二十八,是一个大的不得了的日子。
这日,是太子殿下龙天翊与慕丞相长女慕颜,陵王殿下与凤氏幺女凤栖梧,肃王殿下龙子川和凤氏长女凤流霜成亲的日子。
盛京的大街小巷全部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虽然凤、慕两家都是大家族,嫁妆自然丰厚,而且是嫁给当今的太子和文韬武略均是人中龙凤的陵王,仪仗队伍自然是庞大的令人咋舌。
但尤为吸引人眼球的,却并不仅限于此。
众人皆知凤府八小姐凤栖梧最爱红色,且爱极曼佗罗,所以从凤府到陵王府一路上,全部是用大红的丝绸铺就,而道路的两旁全部都是曼佗罗!而且,凤八小姐,是陵王的近身护卫八抬大轿给亲自抬进陵王府的!
这样的极尽奢华,越发的显得陵王对这位新婚妻子的宠爱。直到很多年以后,见过当时那庞大的阵仗的人都忍不住赞叹,当年是何等的宠爱,可是最后却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美人倾城,却还是敌不过万里江山。
不得不叹一句,世事无常。
陵王迎亲的队伍走到一半,竟突然见前方一人一骑飞奔而来,上面的红衣人衣袂翻飞,就这么远远的望去,竟让人有种如临神降的错觉。
那人疾驰而来,在迎亲队伍前面勒马停下,众人这才看清他的相貌,当真是俊美无双,想必这世间能与其媲美的,恐怕也没有几人吧!可是让人不解的是,那人一袭红衣,竟像是喜服?不由得有些窃窃私语的揣测此人到底是谁?又因何而来?
因轿撵里面的是陵王妃,众人自然是不敢大意,前面的禁卫已经蓄势待发,有人沉声问道“来者何人?可知挡着的是谁,还不速速离开!”
饶是护在一旁的楚渊眼尖,认出那人,于是大喝一声“楚三,不得无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惊疑不定,脸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