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太子殿下出手,从容中的小命想来应是无虞的,但是栖梧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能亲自动手的绝不假手于人,在从容床边照料了好几天,脸色越发憔悴。
紫陌劝了又劝,终究无效,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日日的瘦下去。她知道小姐是在自责,怪自己连累了从容,当初夫人死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如今又是这样。
“小姐,从容体内的锁魂钉不是一时半会能取出来的,你这样守着她也不是办法,好歹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不是?你身上本就还有伤,需要静养,再这么熬下去,再多的心血也要熬干的。”看着栖梧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紫陌红了眼。
栖梧看着紧闭的房门,许久没有说话。
龙天翊把盛京最好的大夫全都请来了,为从容取“锁魂钉”,但已经一天了,还没有出来,栖梧忍不住有些担心。
“小姐”
“从我记事起,你和从容便跟在我身边。你们对于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重要。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个牵挂的人,但是你和从容一定不能出什么事。娘没了,是我害了她,是我没用护不住她,可我不希望再因为我害了你们……”栖梧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紫陌极少看见她这般无助的样子,心里也是闷闷得格外难受。好几次话到了嘴边,都咽了下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栖梧几乎是直接从石凳上弹起来的,眨眼的功夫便窜到那老大夫面前,急道:“大夫,怎么样?”。
为首的吴大夫是盛京数一数二的杏林好手,家里世代行医,祖上曾是太医院的院士,专为皇帝陛下诊脉的。吴老大夫在盛京也是极享盛誉。其余还有好几个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老大夫,想来是没问题的,但是栖梧还是有些担心。
那吴大夫因为年事已高,满脸都是皱纹,所以也看不出来到底表情怎么样。
“老夫惭愧,‘锁魂钉’果然非同一般,老夫自认对毒物研究足够多,但是却对这等暗器无可奈何。真是惭愧的很……”吴老大夫长长的叹了口气,栖梧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亏得紫陌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栖梧缓了缓,待晕眩过去,方才问道:“大夫,可还有其他的法子?前两日我和您提过的那个方法呢?可有试过?”
见栖梧一脸悲怆,那吴老大夫也有些不忍“姑娘,你说的那个法子看似可行,只是除了需要的药材当真难寻之外,而且施针的人必须内力深厚,否则根本逼不出那‘锁魂钉’,稍不注意便会被反噬。不是老夫不帮,医者父母心,只是我等确实医道尚浅,实难做到。”
吴大夫又嘱咐了些要紧的,随后把捋着山羊胡子摇着头离开了。
栖梧则是呆坐在从容床边神思游离。
期间宋离来看过一次,知道劝说无用,也叹着气离开。
紫陌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从容和守在床边满脸悲怆的栖梧,心里又急又恼,小姐平日聪慧无比,怎的到了这种时候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了呢?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小声念道:“唉,若是此时韩先生也在就好了,麒麟角、凤凰蕊等珍贵药材可是只有药王谷才有的,若是施针韩先生确实是不二人选……”
“韩无衣!”栖梧呼吸微滞。
华灯初上,雕车竞驻,宝马争驰,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柳陌花街,管弦素调。
道是一城繁华半城烟,正是盛京灯火阑珊。
开春后和风日暖,夜晚出门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马车行驶在街上,速度也比往日慢了许多。
杨柳巷是盛京出名的烟花巷子,整条街从街头走到街尾,美人成群脂粉飘香,莺莺燕燕让人醉生梦死。而其中最出名的,怕是那“醉仙楼”了,要知道那“醉仙楼”可是整个盛京最出名的销金窝,一杯极其普通的茶水就要二两银子不说,这里面的姑娘也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最值得一提的是这“醉仙楼”里的头牌承欢姑娘,人长得跟天仙似的,小曲唱的也是格外**,尤其是那双眼睛,就看一眼就能把人的魂给勾了去。而且若想那承欢姑娘作陪,一夜千金不说,还必须是人家自个儿看上的公子,才肯屈尊作陪的。
当今瑞王殿下,可是那承欢姑娘的常客呢。
这样名声在外,自然更多的男人趋之若鹜。
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停在“醉仙楼”门口,下来了一位容貌不凡的公子。光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便知此人不凡。
门前迎客的龟奴忙笑脸迎上去:“哟,公子爷面生啊,想是第一次来吧”。
那公子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龟奴心道,这个白面书生还挺傲气呵,来逛窑子还端着一副清高的模样。面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倒是公子旁边的小童笑道:“听说‘醉仙楼’可是盛京数一数二的花楼,我们公子来见识一下。”
听对方似是外地口音,龟奴顿时乐呵了,要知道这外地人可是肥羊,宰一个是一个。忙躬身将这主仆二人往里请,一边问道:“还别说,咱们这‘醉仙楼’可是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不知道公子喜欢那种类型的?小的给您叫去?”
“听说,是有个叫承欢的姑娘是么?”那白衣公子终于缓缓开口,可不知为何,那龟奴听着总觉得这公子的声音有些奇怪。不过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有些为难的答道:“嗳哟公子啊,这承欢姑娘现在有客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