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粗茶淡饭,我也乐意。”他倔强地说出口,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张笑脸,慢慢放大,却到了眼前逐渐消退。
江杨烜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要结婚,为什么你一直不肯选择云朵,她是个好姑娘,她的家和我们家有着十几年的合作渊源,要是你们喜结连理,肯定能把家里的规模发展更雄厚。”
而江不弃不屑地撇过脸去:“我不喜欢。”
“她跟你从小一块到大,你难道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我一直当她是姐姐,如果真的要当成结婚对象,对不起,我办不到。”他的鼻子隐隐地泛酸,“如果您接下来要继续谈到她的话,那我先退下吧,打扰您了,江总裁。”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手指刚触及到冰冷的门把,就被江杨烜喊住。
“慢着——”
他不报任何希望地轻轻转动着门把,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一言不发地等着江杨烜的再次数落。
“你说的那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闻言,江不弃倏地转过身去,一脸惊喜。
时间一点点消逝,喜与悲融合的那一天,樊晓莀不会忘记。他虚弱地躺在棉被里,两只无神的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固执地刻在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冲眼前站着的江不弃努力笑了笑:“…真的吗?江大哥。”
江不弃微笑着点头:“嗯,前天我带你姐来我家吃了顿饭,我爸好像挺满意,我们很快就在一起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就好,”他疲惫地垂下眼帘,“也许我不能参与你们的婚礼,但到了那时我会在天上看着的,姐姐一定,一定会很漂亮…”
白薇哽咽着伸出手,替他拉了拉棉被:“快别说话了,你累了,睡会吧。”
“不,我不累。”樊晓莀忽然抓过她纤弱的手指,她一惊,“我想好好看看你们。”
空气灌了铅般的沉重,江不弃俯下身,摸了摸他凉凉的额头,关切地问道:“这几天感觉好点没?”
他笑了笑:“本来身体很难受,特别难受,但现在知道了姐姐要结婚了我觉得我好像没病了。”
“别贫嘴,一会儿护士又进来给你打吊针。”江不弃打趣道。
两人笑成一团,白薇默默地掩唇而笑。
胸口突兀地开始隐隐作痛,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徐徐飘向了她:“白薇,我写给姐姐的那张纸就麻烦你以后交给她了。”
她默默点了点头。
之后,他渐渐将脸抬起,漆黑的瞳底盛下了他修长的身影,“谢谢你,江大哥,晓莀这辈子…不会忘记的…有点困了,我想睡一会儿。”话音未落,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他的眼睛缓缓地合了起来,心脏也在那一刻悄悄地停止了工作。
只是,这一切,他隐藏得太好。
他们只是以为他真的睡着了、睡着了…
他没有听到耳畔最后一丝哭闹,也没有在记忆里留下他们悲伤的影子,这或许是他最高兴的,所以他带着嘴角一丝残笑离开了这个世界。
风轻轻吹,拂过窗棂的一片满天星。
晚间时分,江不弃端着刚买的两碗面,来到病房,“晓莀,醒醒了,该吃饭了,我给你买的…”还没说完,他抬起头来一看,樊晓莀保持着中午的睡姿,安静地闭着眼,睡得很熟很熟。于是,他把外卖放在了床头柜,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醒醒…”
一股冰冷的气息随着他手指的接近,传达过来,他像是被触电般缩回了手,诧异地望着他过于安详的脸,再小心翼翼地去碰了碰他的鼻尖,早已没有了任何呼吸迹象,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他赶忙叫来了医生和护士,医生慢慢地拉下了听诊器,摇头叹息,“节哀顺变。”
下葬的那天,只有白薇哭成了泪人,江不弃默默地站在墓碑前,如同一桩松树,面如死灰。
这几天面临年底大考核,每个部门抓得特别紧生怕出错,晓花没有一顿吃得饱,往往是捧着一碗泡面坐电脑前,待泡面凉了,手里的活还没干完,所以她望了一眼小圆镜里的自己,憔悴了许多。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打开一看,是江不弃发来的讯息:下班我来接你,我结束的早。她没回复,皱了皱眉,放回了书桌。
一想到那次去江家,她的心如小鹿乱撞,慌不择路。
她承认那个地方的确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被一圈雕花铁栅栏围起来的宫殿,那一整片高尔夫球场连着后面的山脚,空气清新。她有些羞涩地被江不弃牵着进了大厅,他领着她走了一圈,告诉她这是哪里,那是哪里,在经过三楼却碰到了久未谋面的江不离。
他们四目相对。同样的错愕,亦同样的淡漠。
他淡淡地打招呼:“好久不见。”
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在来江家之前也料到会遇见。还好有江不弃在一边,他忙拉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与他擦肩而过。
推开办公室的门,江杨烜正倚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