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她的面前。
他公爵的身份是伪造出来的,火烧宫殿也是为了逃跑和掩盖身份, 他三年内从来都没有当着她的面吃过一顿饭, 他的饭菜永远都是送到楼上一个人独自用餐, 一个小时后佣人就会上去收拾,大家都觉得他是因为那些艺术家都有的怪癖而这样, 他从不在有太阳的时候出来, 阴雨天却常常能看见他出来闲逛的场景, 他们当时都将一切归结于公爵不喜欢被晒黑, 公爵经常把自己关在楼上,不让人进来, 她一直觉得公爵是在里面进行歌剧创作, 现在看来其实那些规定也不过是为了出去觅食而下达的命令。
因为他是吸血鬼,所以才会如此博学, 因为他是吸血鬼,所以他才会有着永远也褪不去的淡淡黑眼圈,因为他是吸血鬼,所以容颜从未有过变化, 连头发都未理过一次。
他用纯白的衣服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他抬了抬下巴,质问似的说:“怕了?”
她难以描述心里的感受,这件事给她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大于她自己变成了这样飘在半空的幽灵,她的大脑在一场风暴之后终于归于冷静,她开始细细的思考一切。
“你靠人血活下去?”
他不置可否:“当然。”
卡莉丝托:“你多大了?”
“三千几百岁,活的时间久了,自己也记不住。”
她追问:“法丝莉娅也是吸血鬼对吗?”
“是,她比我小十八岁。”
“那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是她最为关心与在意的问题,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不自觉的抓住了雄狮背上的毛。
凯厄斯紧盯着她的双眼,他在回忆他的想法,可是能有什么想法,当时的想法不过时:“你和我去世三千多年的妻子一模一样。”
这句话让她心跳骤停,她和他去世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他才把她救了回来,才会把她带在身边,教授各种各样的东西。
“可我不是她。”她已经没有了身体,白色轻烟般的飘渺之躯,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散去一样。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她,你和她完全不一样。”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为什么不把我当作一个随身储备的血袋随时都可以解决掉。”
他在杀戮方面从来都是果断而残忍,说好全灭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但偏偏留她活了下来,大概还是因为她长得像阿弗洛狄忒吧。
她再次质问:“你写歌剧也是为了她吧?”
《奥菲欧》这个故事虽然是源自希腊神话,但却暗含了不少他对阿弗洛狄忒的情感,他承认道:“是。”
因为卡莉丝托长得与阿弗洛狄忒相像,所以每天看到卡莉丝托都让他更加思念阿弗洛狄忒,卡莉丝托于他而言是长期陪伴,阿弗洛狄忒与他而言是一段追忆而无法挽回的爱。
阿弗洛狄忒嫁给他才一年半就死在了战场上,而卡莉丝托被他从马戏团里救出,在身边带着养了三年,最后连也只能用灵魂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间。
“你恨我?”他问。
她微微的愣住了,随后却回答:“没有。”
“你把我从生命中黑暗的地方救了出来,给了我奢求的光明,我不恨你。”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很难过?”他不解,“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你失去了身体?”
因为我喜欢你。
这个理由她说不出口,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他不过把她当做他过世妻子的替代品,而她引以为豪的歌喉却成日的被训练的唱着他对他妻子的缅怀之歌,从他救起她的那一刻起,她的身上就被投下了那个人阴影。
“我不喜欢当一个替代品,”她这么说道,“我因为你的好而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想法,而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来自于你对亡妻的愧疚,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是不是当时就不会救起我?”
“是。”这是实话,如果没有这张脸,他大概并不会把她带回来,也不会教导她那么多东西。
“那法丝莉娅呢?”她问出了心里的最后一个问题。
“法丝莉娅是我的女儿。”
这个回答让她意外,却再也激不起心里的一点波澜。
雄狮向前踏了两步,她腾空而起,站在了他的面前,没有身体之后,眼眶里便再也酿不出一滴泪水,“所以你们火烧宫殿,是想离开意大利,再也不回来?所以才要让歌剧团去外地表演,你们就是想彻底脱身,对吗?”
他蹙眉,“法丝莉娅想家了,我就带她回一次希腊,放火烧宫殿只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呆的久了会被发现身份,意大利是我的领地,我不可能永远离开。”
他往往不喜欢解释,但他这次却回答了她的每一个问题,耐心的不像话。
一只枯手从烈火中伸了出来握住了他的脚踝,他毫不在意的准备挣开,却发现那人的劲却大的惊人,连他都挣脱不开。
那是阿方索·迪蒙,那个早就被扯成两半的僵尸,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