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脸色发白,“我每次进来换吊瓶都检查好东西一样不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镊子,都能割断动脉,嫌不够还往心脏上捅,他硬是一声不吭一动也不动,睡着了一样静静躺着,人休克了,血才从被子上沁出来——”
她知道这里躺着的是谁,也理解痛失爱人的痛苦悲伤,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像宋明月这样一声不吭连眼泪也没流一滴,冷静得不像话的自杀者,她还是头一次见,太可怕了,“已经送进手术室了。”
段都安冲到玻璃窗外头,看着里头宋明月的身体在电击抢救下压一下弹一下,然后心电图还是没反应,心急如焚,飞快地套上无菌服,进了手术室,朝宋明月喊,“你疯了么,问都不问一声就去死,要清雪真不在了,我不拦着你,你死了也是解脱,但是她还活着,现在是植物人!植物人你懂么?就是一辈子都需要人伺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她要一辈子醒不过来,你觉得谁能照顾好她!她用性命救了你,变成现在这样,你能做的就是去死,让她做无亲无故的活死人么!”
电击还在继续,段都安看得见他胸口上的刀口,这小子是真狠呐,真狠呐!
“主任,他已经死了。”
“段医师,他已经死了。”
段都安手都是抖的,朝手术医生大吼了一声,“继续!继续抢救!”
段都安踢了床一脚,气急败坏,“那你就去死,清雪也是倒霉,嫁了你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躺床上,没人照顾没人理会—”
医生们都不忍再看,主刀医师继续给他做复苏按压,谁都知道这是宋明月,是为国家做出无数贡献,救下了千万公民的天才少年,也知道他妻子是谁,是军人,是烈士,两人的精力和血汗,洒在了九州的每一片土地上。
“继续。”哪怕各项数据已经宣布病患脑死亡,哪怕做着的是无用功,但做着,就觉得还有希望。
“你他么快醒过来!真让清雪自己在那躺着么!qín_shòu!”
“滴——滴——”
心电仪极其有规律的响动了两声,大家都呆了一呆,段都安一四十岁的汉子,当场就哭出来,他娘的,宋明月真出了事,他何止是对不起宋家,对不起宋军国……
主刀医师立刻回过神来,“继续缝合伤口。”
谁也没敢问段都安陈清雪是不是真的只是变成植物人了。
段都安短短一个小时经历了大喜大悲大喜的剧烈感情波动,现在满脑子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陪床陪了一个晚上,都没敢闭一闭眼睛,时不时就要掀开被子看一看,省得这小子偷摸着作妖。
等天亮快亮了,想着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这才头疼欲裂,偷摸给唐仕群发信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搞出一个陈清雪来,明月这小子死轴,昨晚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他现在没事吧。”
段都安有力无气,“有事我还有功夫给你打电话么?不过你快些搞,臭小子要醒了,等会儿问起来——”
没事就好。
唐仕群松了口气:“我哪里给你搞去?”
段都安:“之前不是有一个小孩么,说是陈清雪的。”
唐仕群:“……说是陈同志,你信么?”
段都安看了眼脸色苍白陷在被窝里安安静静的宋明月,脱口道,“就说是他们的女儿——我跟他说了,清雪现在是植物人。”
唐仕群无语,“是你你会信么?”
段都安想了想,就在消息记录里翻了翻,宋明月这小子甜蜜的时候总是喜欢和他嘚瑟,什么清雪最可爱之类的,以前好像是给他发过一张照片,陈清雪和陈山涧的合照。
段都安找出来,发过去了,“先做一张人[皮面具,应付一阵吧,最高级的那种。”
这什么馊主意啊。
唐仕群无语了,打开照片看了一下,觉得真眼熟,再看两眼是真的惊了,这是陈清雪的话,不是和那小孩长得一模一样么?
唐仕群惊了,想找那孩子,想起来这俩月他忙着配合反邪[教部门清理安顿‘木神教’‘通灵教’的事,孩子送去同事家了。
dna匹配结果明明不一样。
唐仕群立刻打电话,“贺茸,马上把那个孩子送回国安局来。”
贺茸也正要给他打电话,“唐局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
贺茸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唐仕群不相信,贺茸也觉得匪夷所思,“刚开始我就是看她佩戴的玉佩会变成杂质残渣,然后就给她换,基本上一两个小时就会重新变成石渣,然后吧,她就跟吃了肥料一样,一晚上长一截,她就不不需要吃喝拉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