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慕云岚眼眶发酸，这位老人为家为国征战一生，不应该面对如此凄凉的场景。

好一会儿，慕建岺才抬起头，神色骤然坚定了许多：“戚氏，除了慕正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不少，只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戚氏幽幽的做起来，擦掉口中的鲜血，一点点整理着衣服。

“随便你，若是你不说，就带着这些话到地下去吧。”

“也对，说说也痛快，省的让这些罪成为我下辈子的孽债，除了慕正敏，还有林氏……林氏是我勒死的……我以为我赢了，可是最后证明，还是我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戚氏将发丝抿到耳后，轻轻地将衣襟抚顺：“她活着的时候，有夫君宠爱，有儿女饶膝，有娘家支持，有下人敬重；死了，有夫君相陪，有儿女记挂，有人千方百计为她报仇……而我，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是你咎由自取！”慕云岚看着她，声音清冷至极，“是你推着慕清瑶一步步上前，最终让她万劫不复，也是你只知道教导儿女用尽手段达成目的，却没有教导他们如何做人。”

“呵，”戚氏冷笑一声，抬头扫了一眼慕云岚，“随便吧，反正我也不在意了。”

“还有什么该说的……哦，老夫人也是我害的……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没什么身份的人，死了就死了，我也记不住。”

房间中一片寂静，慕正临有些畏惧的抬头，看向慕建岺：“父亲，我会休了戚氏这个贱人，您……”

“不，戚氏是你的妻子，怎可轻易就休了她，来人，将她带回秋实园，我会找个大夫来帮她瞧瞧。”慕建岺扫了一眼慕怀瑾，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天色晚了，都散了吧……”

说完，他一步步走出去，每一步都迈的仿佛重若千钧。

癫狂大笑的戚氏被带了下去，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唯独慕怀瑾留在了最后。他头上一大片青紫的痕迹，脊背却挺得笔直：“四妹妹，你真是好手段。”

“我不明白大哥在说什么。”

“以前是我小瞧了你，今后天高水长，你可要多加注意才好。”

“多谢大哥提醒，天高水长、美景无数，我还想多看看呢。”

慕怀瑾勾了勾唇角，笑容犹如冬月寒霜，没有再说什么，越过她直接走了出去。

等到房间中安静下来，慕云岚上前将慕婉仪扶起来：“二姐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慕婉仪站起身，声音虽然还显得有些嘶哑，却比刚才好了许多，只是口中说着没事，眼泪却不断地向下流，顺着尖尖的下巴滴滴答答的向下落。

“二姐姐……”慕云岚越发的担忧。

慕婉仪带着满脸泪水，却展颜一笑：“我的生母，便是刚刚大夫人口中那个没有身份的人，所以，连提都不配让她提起。

她是个傻的，以为父亲是真心的喜爱她，每日在房中苦练孔雀舞，只可惜，再美的舞姿都没能换回父亲丝毫的关注，反倒是因为被嫡母记恨，在教会了大姐慕清瑶之后，便生生的没了性命。

四妹妹，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所以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帮她报仇，让她看看她爱错了人，看看她这一辈子有多么的不值！”

慕云岚上前替她擦干眼泪：“二姐姐，你做到了。”

“是啊，我做到了，只是我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我的腿也废了，再也没法跳舞了……”慕婉仪的眼泪不断地向下流，仿佛永远也擦不干一般。

不知道多了多久，她才从地上起身，感激的看向慕云岚：“四妹妹，多谢你，今后有什么差遣，我定然全力报答。”

“二姐姐不用说这些，你好好的便是了。”慕云岚笑容温暖，自己这位二姐，是罕见的明白人，她承认，若是和她异位而处，她绝对做不到像她这样，如今，自己能拉她一把，那就尽量的多帮一些忙，只愿她今后的道路能顺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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