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病房。
病房门紧闭,没人再进出。
彭沭阳收回视线, 抬脚就往病房走去。
他得问问程怡要不要走了?
到了病房门口,彭沭阳正要敲门, 病房门打开了, 程怡刚好从里面出来, 她是出来跟师傅说一声,她一会不跟他回去。
她得在这陪夜。
彭沭阳正要找她, 看她出来,先开口了:“程怡,时间不早了,咱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程怡眼皮有点红肿, 声音也干干哑哑:“师傅,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在这陪夜。”
彭沭阳先是愣一下,随后就说:“嗯, 那我和小陈先回去。”
“谢谢, 师傅。”程怡的情绪还没从刚才看到秦易背后缠着的纱布伤口的难受中缓和过来。
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依旧很低落。
“没事, 明天记得来上班。”彭沭阳体谅地提醒她,怕她因为照顾人耽误上班, 她现在是实习阶段,不能马虎也不能出差池。
否则,按照裴主任的作风,说辞退她就辞退的。
程怡点头,“嗯。”
“那我走了。”彭沭阳交待完毕,也没想多留,本能地往病房内看去一眼,没看见什么,便收了视线,往电梯方向走去。
今天真的是他从业以来最跌宕起伏又惊险万分的一天。
送走师傅彭沭阳,程怡抬手按按自己肿胀的眼皮,再拿出手机给周云和室友陶筠分别打电话。
今晚,她回不去了。
之后,一一打过电话,程怡才重新进病房去照顾秦易。
……
晚9点半,医生过来给秦易换纱布上烧伤药。
护士则给他重新换两袋防感染的输液袋。
医生拆纱布的时候知道秦易的身份,不敢怠慢,很仔细很认真地一点点拆开。
程怡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等医生将最后一块染着消毒液的纱布拆开,顿时原本完好无缺的后背中央,两片殷红表皮泛着白泡,大小如手掌般面积的烧伤面赫然入目。
形状不规则又触目惊心。
程怡心脏没由来一阵抽疼,眼睛一动不动看着那片烧伤面,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
秦易原本没有一点伤的……都是因为要救她。
如果不救她,他也不用承受这些。
程怡第一次感到了罪恶感。
眼睛红红,又有眼泪要掉下来。
大约10分钟左右,医生终于给秦易重新上好药,缠上纱布,叮嘱他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官方话语,就带着护士先出去了。
只亮着一盏淡黄色吊灯的病房,就剩下他们两人。
秦易其实不是很想程怡留在这,他现在不怎么能动,而且身体呈负伤状态,没什么形象可言。
他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她看。
“你先回去吧,我这有人照顾。”白思年他们都在外面没走,包括爷爷安排了护工。
根本用不到她。
“我今晚留下来陪你。”程怡松开被自己得快破皮的唇,慢慢走到床边。
秦易抬眸,目光落在她瓷白的脸,声音微低,牙关里有些打颤,刚才换药后背上正一阵阵地刺痛,仿佛要扒开他的皮囊一般地疼痛,“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吗?”
“要上的。”程怡同样在看他,四目相叠,时间仿佛倒流回多年前,眼皮底下又有蕴湿泛起,“我陪你到早上,我就走。”
“我让人送你回去。”秦易边说边拿手机给白思年打电话。
他可以照顾生病的她。
但他不想她来照顾他,作为男人,他不想她看着他脆弱又不行的样子。
这就是男人。
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自尊永远比过伤痛。
按下的电话很快接通,秦易对着电话那端说道:“白思年,你进来我病房。”
“秦易,今晚我留下来陪你。”程怡不知道他那点男人的小小自尊心思,只想弥补他救她,启唇,再重复一遍。
秦易按断电话,再次看她,眸色深深仿佛有千言万语,“程怡,等我好了,我会找你。”顿了顿,“我想好好地站在你面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知道吗?”
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连抱她都没办法抱。
“我不介意。”她又不在意他变成什么样。
之前她从南北梯摔下来的时候,他也没嫌弃她地照顾她。
“我介意。”秦易忍着后背钻心疼,吸着气慢慢说道。
程怡顿时抿唇不吭声,眨着一汪水润润地眼睛看着他。
“乖乖回去,然后等我出院,嗯?”
一阵短暂的静默,程怡抬手抹抹眼角,“嗯。”
随后,在床边站了站,转身出去。
病房门关上一刻,秦易眼眸深凝看向晕着一抹淡色光亮的天花板,手背戳着吊针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