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妙笑嘻嘻道:“等结晶长大了,咱们就把它吃了,说说你想怎么吃?油焖、蒜爆、干煸随你点。”
“子子孙孙无穷尽,我觉得你是个石榴精。”廖蔺边往外走边使劲调侃自己媳妇。
“那你是葡萄怪,不,是棕花怪。”起外号薛妙当然不甘示弱。
转出小门,没了人的时候,薛妙对廖蔺悄声道:“我其实是把那两只虾放到了……哪里你知道,等我昨天一早想起来拿出来看,发现他们真的产籽了,好奇怪,可能那里会让生物更鲜活,回头我试验下。”
廖蔺提醒:“要小心,我还是那句话,最好少进。”
薛妙点头:“我晓得。”
密语时躲着人,别人听不见,他们身后的两人只看到他俩边走边互相打趣,都目露羡慕,尤其展东升,心里升起些渴望,有媳妇的生活好像充满了乐趣,他也想找一个了。
于是,第二天忙完手里的事,展东升推开廖蔺办公室的门,提议:“你前段时间不是催着我跟农垦团那边搞联欢吗?最近没什么事情,下周就搞吧。”
廖蔺怎么猜不出他的心思,放下正在写的巡边报告,吐了俩字:“不好。”
“当初催我的人是你,现在不着急的又是你,跟女人在一起久了,是不是能染上善变的毛病?”
廖蔺丢了他个铅笔头,“我善变?是你着急了吧?最近人家农垦团忙着接收新知青,哪有时间搞联欢。”
“那就等接新工作完了再说。”新人来了好啊,女知青岂不是更多,这点时间他还是能等起的。
农垦团确实在全员行动准备接新工作,不光是薛妙他们三营,包括一营和二营,如果按照营的建制,三个营现在人数都不够,这次每个营会再接收八十名左右的知青,本来人应该早一个月到,但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雨水太多,通往农垦团的一段路爆发了山洪,才修完恢复通车,这帮新知青晚来一个月,也少遭了一个月罪。
傍晚时分,薛妙和团里、营里的领导,还有其他干事们早早站在驻地大门前,迎接坐着两辆大卡车从全国各地来到西南边陲的农垦团新鲜人。
薛妙心里没有后世大学迎接大一新生的学哥学姐那种过来人的沾沾自喜,看到下了车的一张张稚气脸庞,因为晕车、水土不服,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的样子,瓷白的脸露出些许悲伤,包括她在内,他们这些人都是时代的候鸟,被命运裹挟而来,等到大幕落下,时候到了,又步履匆匆原地向后转,将来对他们来说,迷失只是最轻微的幻灭感。
当了知青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人又渺小又强大,连鱼都喜欢逆流而上,面对命运,人可以选择积极面对。
薛妙是积极面对的一员,她一直在努力做一个最称职的生活干事,提前要来新来的八十五名知青的档案,大部分还是沪市过来的,有三十八个人,川省占第二多,剩下的省份就比较分散。
根据省份的不同,薛妙细心准备了迎接他们的第一顿饭,路上颠簸那么多天,肠胃虚弱,给沪市知青准备了热腾腾的泡饭,南方省份的就煮了浓稠的白米粥,淘了点小米回来,给北方知青熬了二米粥。菜就是几样凉拌小菜,小茴香蚕豆、辣伴折耳根、下饭的酱瓜、各种水腌菜、还有他们当地的特色,树番茄烤熟拌苦笋。有的偏甜,有的偏辣,有的味重,有的清爽。从这么多种小菜里总能找到熟悉和喜欢的来下粥。
新来的知青喝一口热乎乎的粥水,夹一口带家乡味道的小菜,家乡味抚平了心中初来乍到的不安,未知的支边生活好像也没路上的经历那么可怕,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晚上薛妙回到宿舍不久,门被敲响,开门一看竟然是五个新来的女知青,自我介绍了一番,薛妙得知,她们都是沪市来的,来自沪市不同的区县,以前并不认识,因为路上互相照顾,又分到一个连,关系愈发亲近,进出都一起。
她们晚上跑来干事这边,是一个叫耿三妹的知青的爸爸跟孟建英她爸是照相机厂的同事,托她帮孟建英带东西。耿三妹自己介绍,她爸是照相机厂的供销科长,这姑娘像她爸,天生搞销售的料,眼珠子骨碌碌转,一来就拉着人跟她一起拜山头,跟干事前辈跑关系,来薛妙这里也是出了孟建英的门,她主动提出来的。
薛妙观察了一下,有个叫丁美玲的长得最漂亮,鹅蛋脸,杏核眼,天鹅颈,看气质应该得益于从小的熏陶,现在因为家庭成分不好反而成了负累。她虽然话不多,但其他人没避嫌跟她走得近,看起来不是心里没数的。
耿三妹不要钱的好话一箩筐,“薛干事,你真是太细心体贴了,烫嘴的泡饭,让人暖到心里,喝了一口,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多人都哭了。刚才回宿舍收拾行李,同宿舍的老知青都说,你可厉害了,把咱们三营的伙食管理得特别好,我们以后一定多向你学习,努力建设我们的边疆。”
再说就要喊口号了,薛妙谦虚,“我就是干这个的,本职工作而已。”
耿三妹显然没表扬够,说话又急又快。中间还夹杂着其他人的表扬,有个人让薛妙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