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齐囚禁在了影门里。
他还说,搞不好顾止淮是真的没打算杀他,要不是顾止淮把他囚禁起来,他估计早就被丢到深山里喂了狼。
可是,在宋寒枝的面前,顾止淮不是这样的。
他曾口口声声说,要让江修齐死无葬身之地,可到头来,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地放了他。宋寒枝原以为是自己的苦劝出了效果,可现在看来,江修齐能活命,还是全仰仗了顾止淮。
她什么作用都没起到,甚至是惹怒了他,逼得他除夕之夜把她带到江修齐那里,让她亲眼看着她日日念叨的江修齐,还好好地活在那里,毫发无伤。
宋寒枝想着想着,觉着有些累了,便拿着钓鱼竿,寻到一处有树的阴凉地方,靠在树上闭眼小憩。
风摇起来,落下几片叶子,歇在她脸上。绿意隔着眼皮,渗进眼里,她只觉无尽的疲累驶来,让她再也不想睁开眼。
今天这日子不好,一点都不好。
手里的鱼竿咣的一声掉在地上,可她却睡了过去。这几日她都是夙夜难寐,难得有个机会,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这边的江修齐垂钓正至兴处,叼了根草在嘴里上上下下,见远处宋寒枝的鱼竿掉在了地上,湖里的鱼吃了饵,一番拖拽,竟是要将鱼竿给拽进湖里去,忙扔了东西,过去抢救他的鱼竿。
走到一半,他就没走了。半道里拐进了一个身影,恰好挡住了他的去处。
“我说,你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无奈说着,对面那人的脸色,垮得堪比乌云压城,却既不着调地穿了一身喜服,目光望向宋寒枝后,又冷飕飕移到自己:
“你在捣什么乱?”
“诶,怎么就成我作乱了?”江修齐有些吊儿郎当,“你自己也不想想,不就是迎亲吗,干嘛非要那么铺张,锣鼓敲得恨不得全天下都听见,你让她留在城里干嘛?听你丞相府里的喜乐吗?”
“你以为是我想这么做的?赵寅有意要把这件事情做绝,我除了陪他,别无他法。更何况,还有赵攸宁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该你管,又不是我的孩子,与我何干。我只知道,小妹妹她留在那里就是受委屈,她藏的心事已经够多了,你不要把她想的有多坚强。”
江修齐说完,就往旁边绕了绕,“劳烦让路啊,有鱼在打劫我的鱼竿,我得去救它。”
那人犹豫一会儿,还是侧了身子,让他过去。
“江修齐,她待会儿醒了,你就把她送回来。她与你待着,我放心不下。”
第69章
“明明跟着你,才叫人不放心。”
江修齐耸耸肩,走到宋寒枝身边,伸手替她拂去叶子,又起身将鱼竿夺了过来,转头看时,宋寒枝尚自睡得沉,那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都是一群傻子,无药可救。”
他愤愤说着,回屋拿了件袍子,盖在宋寒枝身上。又在近水处生了一堆火,方才险些抢走他鱼竿的贼鱼此时正被剥了鳞,卸下肚中之物,夹在树枝上来回烤。
鱼肉烤至酥软,向晚的风一刮,淡淡的香味便四散开来。宋寒枝抖了抖鼻子,明显是捕捉到了这丝香味,一下子醒来。
“好饿。”她舔舔嘴唇。
江修齐已经把烤鱼给她拿了过来,看了看她初醒时的倦脸,不禁道:“你这几日怎么休息的,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辰。”
宋寒枝这才发现天色将黑,距离影门内规定回去的时间不多了,心情顿时惆怅起来。无论她再怎么想着逃避,总归是要回去面对的。
今天真他妈糟糕。
“不急,先把东西吃了,吃完我送你回去。”江修齐不知是从何处拿来一个细瓷小碗,净了手,将鱼肉撕成小块,盛在碗里,递给她。
宋寒枝:“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干嘛这么照顾我?”
“照顾你是我的事,你怎么管的那么多?”
“……”
这话说得她竟无法反驳,只好接了碗过来,尝了一口。
脆软可口,江修齐的手艺倒不是盖的,这鱼烤的不比楚都内的大厨差。江修齐见她吃着,又拿了一罐不知是何的东西过来,洒在鱼肉上。宋寒枝凑上去闻了闻,香的不得了,立即没再说话,乖乖地吃了起来。
江修齐没有动筷子,见宋寒枝吃得香,便起身去收拾了东西,再出来时,宋寒枝已经坐在池边净手了,她吃的不多,碗里还剩一半。
“几年不见,你胃口倒是小了很多。”
江修齐想起很久前,宋寒枝拉着他吃遍了楚都内大大小小的馆子,说是做东请他吃饭,自己却撑得快走不动道,最后还是自己扶着她回去的。
果然,一长大,什么都变了。
“我要减肥。”宋寒枝比了比自己的腰,“不能再粗了,再粗下去我都要嫌弃自己了。”
其实宋寒枝的腰一点都不粗,窈窕有致,该细的地方细,该有的一点不少。夜色昏暗,江修齐隔着一段距离望去,只觉宋寒枝的举手投足间都显出成熟的风味。
她一抬手捋头发,白色的手腕便露出一截,散发搭了几缕在脖子上,显出秀气的脖颈,尤其是如浪般浮起的胸前,精致的下颚,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说不出的勾人。
他的小妹妹,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妖精。
江修齐无奈一笑,难怪顾止淮说自己与宋寒枝待在一处他不放心,别说顾止淮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