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和主治医生交流了会儿才从医院下来。
江澈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陆景琛人高马大,气势磅礴,走到那儿都能压人一筹。
见他脸色冷冽,江澈欲言又止,迟迟不敢出声。
直到上了车,江澈才问,“爷,您去哪儿?”
陆景琛坐在车后座,磕着眼,犹豫了半晌才道,“半山别墅。”
江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三年前叶薇然离开,二爷再也没去过那个地方。
于是乎,为了确定自己没听错,江澈试探的问,“爷,要去夫人那里么?”
“你聋了?”男人眉宇间渗出不耐。
江澈很机智的选择闭嘴,也确定了二爷要去的地方真的是半山别墅。
荒废了三年的地方,即使再怎么华丽,没有人打理也是一副荒凉的景象。
特别是在冬天,院子里枯黄的落叶散落了一地,陆景琛走进去的时候,竟然闻到了一股霉味。
“爷,我找人过来打扫一下吧。”江澈跟进去,空荡的客厅里冷冷清清,满室的白,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陆景琛开了灯站在客厅中央,脸部线条冷硬,他没说话,走过去掀开白色包布,随便找一处地坐了下来。
长时间没人居住,甚至连口水都找不到。
好在江澈伺候他这么多年,深知他的某些习惯,没一会儿,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便放到男人面前。
和叶薇然在咖啡厅坐了这么久,事后又忙着带她去医院,那女人真是没良心,只顾自己喝着果汁,根本没注意到他连口水都没喝。
江澈去了一旁打电话,再过来的时候把手机递给陆景琛,“爷,夫人的电话。”
陆景琛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不缓不慢的接起电话,“妈。”
“景琛,妈有事和你说,现在过来一趟。”
男人睨了眼杵在面前的江澈,江澈赶紧低下头走开了。
“今天太晚了,我还有事,明天吧。”
“景琛。”
陆景琛冷硬的唇瓣扯了扯,深邃的眸子盯着某处,语气异常坚定,“妈,我说过了,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通常他说得话,难得有做不到的时候。
儿子这么说,张亦茹也不好再逼问,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都心塞。
陆景琛多聪明,张亦茹打这通电话过来,怕是听说了某些消息。
邵正东那么高调,陆家的人知道叶薇然回来并不稀奇。
本来,他也没有和叶薇然复合的打算。
但,幸福这个东西,那个女人是不配拥有的。
他不幸福,她也休想得到
夜里的空气很凉,陆景琛修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院子里一片漆黑,他视线盯着某处,嘴里抽着烟。
吐出的烟雾模糊了男人的脸,陆景琛不经意间斜眼看过去,能看到餐厅里的座椅。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哪里那么多破规矩,我就要说话,大不了你不吃啊。”
“闭嘴。”
“你拿胶带封我啊。”
“叶薇然”
“你有本事来封我啊。”
……
男人紧绷的嘴角渐渐勾起,似乎一切那么近,又那么远。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陆景琛落寞的身影已经站到了餐厅,眼前空空如也,座椅摆放得很整齐,餐桌上积满的灰尘提醒他,一切只是一场梦,他孤独的回忆而已。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又那么的刻骨铭心。
不管叶薇然是怎么想的,当时,他真的是用了真心想和那个女人好好过。
陆景琛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真心付出会让自己摔得如此惨重。
男人俊颜倏然变得狞狰,冷厉的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扫遍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对面,似乎有人朝他招手,陆景琛拉了把椅子坐下,再次抬眸,眼前什么都没有。
陆景琛双手撑在额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明明三年都这么过来了,再见,什么都不淡定了。
男人又掏了一根烟抽上,餐厅里很快被淡淡的烟草味覆盖,陆景琛眯起深邃的眸,头痛得厉害。
曾经,他和叶薇然的晚餐基本上都在这里解决,虽然通常的时候她都冷着一张脸,但偶尔也会耍耍小性子,总比这样冷冷清清的好。
陆景琛狠狠吸了口手里的烟,尔后掐灭,偌大的空间没有丝毫的人气,他拉开座椅起身,鬼使神差的走进厨房。
冰箱里没有食材,良久,他掏出电话,“买点吃的东西过来。”
不多时,两碗简单的面条端上桌,陆景琛捧着大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江澈看得心酸,站在边上硬是没敢吃。
“不敢吃?”陆景琛睨了他一眼,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江澈把准备好的纸巾送过去,男人优雅的擦了擦嘴,继续。
“不是,爷,要不我让人送点熟食过来?”
晚上吃点面条能行么,他记得陆景琛是个很挑剔的人,不说每顿都得山珍海味,菜色是一定要精致的。
一碗面条,里面什么都没有啊,这也吃得下去?
如果这画面让夫人看到还不得心疼死,二爷煮的东西,他是惶恐得不敢吃啊。
太心酸。
有那么一瞬间,江澈真的想给叶薇然打个电话,让她过来看看。
一碗面很快见底,陆景琛吃东西不喜欢说话,完后,觉得撑,起身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这个时候,陆景琛不想再有人跟着,“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