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过来玩
窦天骁别开视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湿热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一声艰难而又干涩的喘息。
叶晞在他的对面高亢地尖叫,那声尾音凄厉而又惊恐地颤抖着。
在最惊心动魄的那一刹那,窦天骁的思绪和呼吸都停止了,手腕还是反射性地往回缩了一下。
“咚——”的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就像舅舅平常剁大骨一样的声音。
窦天骁感觉脑袋底下的桌子都剧烈震动了一下,耳朵“嗡嗡嗡”的,根本听不清声音,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痛感并没有通过神经传递到他的大脑,以及紧扣在他后颈上的那只胳膊似乎是松开了。
他吐出一口大气,然后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五根都有知觉。
窦天骁猛地睁开眼睛,先是看见立在自己面前的那把沉重而又锋利的砍骨刀,刀锋深深地嵌进了桌面,留下一道半指宽的缝隙。
他稍一抬头,便看见了黑脸扭曲的面容以及一个陌生而又高大的中年男人。
后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已经将黑脸的右手反扣在身后。
黑脸一个转身,抬腿扫向男人的侧腰,中年男人单手就握住了黑脸的小腿,一个嫁接转身,勾起右腿在黑脸的膝盖弯处轻轻一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黑脸掀翻在地。
对面压着叶晞的两个喽喽见状立刻扑了上去,只见中年男人抬手一记肘击,就把一个喽喽顶得吱哇乱叫,捂住了下巴,连连倒退。
外地口音的那位刚一上去被一记勾拳打得眼睑歪斜,鼻青脸肿。
他震惊地看着手心里殷红的血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抬手在人中位置抹了好几次,鼻孔里依旧不停地冒着鼻血,鼻梁骨就像是被打断了一般,失去了知觉。
黑脸不知道从哪儿又抄起了一个啤酒瓶,对着中年男人的头顶砸去,窦天骁的瞳孔倏然放大了,还没等他喊出当心,一块黑乎乎的球状的东西从门外倏地飞进来,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黑脸手中的啤酒瓶。
“嘭”的一声,酒瓶碎裂,溅起的玻璃渣子弹射到了窦天骁的腿上。
黑脸手中只剩下一个大拇指长的瓶口。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了门外,一个个头极高的男生单手插兜站在门口喊了声爸,他的右手上还拿着一个老年人经常握在手里盘来盘去的保健球。
窦天骁猜想刚才从外头飞进来的东西应该是另一个保健球。
战争短暂地停顿了两秒,黑脸又扬起手里的瓶口对准了中年男人的后颈。
千钧一发之际,第二颗保健球化作一道闪电,撕裂空气,直直地击中了黑脸的手腕。
窦天骁几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保健球那玩意儿可是实心的啊,就连玻璃都能瞬间砸碎,更别说腕骨了…
黑脸的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他痛不欲生地跪到地面上,单手握住了手腕,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他的手腕在短暂的麻木之后是撕心裂肺的痛感,鼻涕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与此同时,外面的战争已经宣告结束,舅舅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开店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感觉心肺已经到达了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潘旭锋以胜利者的姿态晃晃悠悠地直起身,拨开人群。
站在门口的高个儿少年感觉到身后民众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嚷声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即扭头,在电光石火之间截住了那个挥向自己的拳头。
只见他向下用力一拧,换手在潘旭锋的手肘处一劈,后者整个人“哎哎哎”地尖叫着,半跪在了地上,“我胳、胳、胳膊要断、断了!”
潘旭锋五官扭曲,龇牙咧嘴,那力度就像是活生生地要将他的手臂分家!
几个喽喽一见这情势立刻情深意重地扑过去受死。
窦天骁和叶晞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完全失去了临场反应能力。
只见少年一记重拳就将人挥倒在地,再一拳上去,另一个喽喽的鼻血奔腾而出,那力量之大令人难以置信,仿佛挥出去的不是拳头,而是块大石头。
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潘旭峰和他的几个手下都声泪俱下地瘫倒在地,最后狼狈地逃离。
“没事吧?”中年男人拍了拍窦天骁的肩膀,这时舅舅舅妈也一身狼狈地冲了进来。
窦天骁本能地摇了摇头,他的双腿还有些发颤,冷静了好一会才从被剁手的恐惧中抽离出来,小声道:“刚才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没受伤就好。”中年男人扶起了地上的桌椅,顺嘴问道,“刚才那波人是什么情况?”
其实他刚才在围观的时候已经向路人打听过了,只是没好意思直接问“那波人是不是逼债的。”
“要债的,不过不是我们家……”叶晞忽然意识到什么,揉了揉发胀的脖子,没再说下去。
窦天骁的喉咙一紧。
站在他身旁的少年弯腰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