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会到此告一段落。
然而,当耶嫚垂着视线,愣愣的定格在原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发出的求助声,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的将她的心划破条长长的口子。
“啊”
先是一阵惨烈的长啸,当耶嫚应声转过身去,就见她的司机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就在另一个黑衣人将刀刃刺进他体内的时候,他才发出了短促的呼救,“耶嫚小姐,救我”
“不,不不要这样这不是真的”
耶嫚的瞳仁集聚的收缩抽搐,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那个消瘦的男人,不管是在下令让那些逃离开的人断指也好,还是现在也好,那冷漠比刀还锋利。
然后用不带感情的口吻,像个机器一样的告诉她,“你要甩开保镖,我不怪你,那个车技能帮你甩开保镖,车技不错,可是脑子不好。甩开了保镖就意味着甩开了保护,使你处在危险当中,这样的人,留不得!”
好一段冠冕堂皇的说辞!
以关心和保护她为理由,滥杀无辜,将她推进满满是罪恶感和内疚感的深渊里,然后还说:我是为了你好?
呵——
这天底下,谁能承受得起这样的父爱?
反正她承受不起。
“我都说了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错,可是因为我现在是阿曼丹王子的未婚妻,是你最有利的棋子,所以您有自己的算盘,所以你不对我动手,却用这样的手段来惩罚我,来警告我别妄想逃脱你的监视,对吗?”
“耶嫚,你误会了,爸爸只是在惩罚无能的人。”
面对巴塞木那违心且不走心的解释,耶嫚笑了,“我误会你了?呵呵行,就当是我误会您了就当是我误会了,反正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没有人能质疑你”
“耶嫚,你这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和往常一样,也和往常一样好奇,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以伤害别人为乐趣?为什么?”
二十多年,积攒在心里的不满、惶恐、挣扎和纠结,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怔怔的发问。
也许那声音不够大,那态度不够歇斯底里,可这已经是她这么多年来,做出的突破了,竟质问了她那像魔鬼一样的父亲。
然而耶嫚问过之后,却不需要回答。
她迈开了脚步,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黑衣人松开了司机,就见他捂着还插着刀子的伤口,晃了晃,然后扑通栽倒在了地上。
“胡德胡德”
最后几步,她踉跄到司机胡德身边,跪在他身边将他扶起来,“胡德,胡德你怎么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胡德,你撑住,求求你了”
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耶嫚从小就知道。
那个时候她决定不再亲近任何人,但是遇到热纱,决定保护热纱的时候,那年她十三岁,才知道,要害死一个人很容易,而守护却需要费尽心思。
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
可是,周边所有的人,都是巴塞木的人,唯一会替自己打掩护的,只有胡德。
这次救热纱,也是胡德出的注意,也是他潜在水里,替她救起了受伤的热纱,将热纱送到了和秦苏凉约定的地方。
就这么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现在却满身是血的躺在这里,奄奄一息。
可是耶嫚知道,现在不是认错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救他,必须要救他,就像过去他经常会帮着她和热纱一样。
可是,凭她的力气,即便胡德是一个小个子男人,她也无法将已经脱力的他从地上扶起来。
视野里,巴塞木已经渐行渐远,而周围却还站着黑衣人保镖,他们用和巴塞木一样态度漠视着一切。
明知道结果会是如何,但为了救了胡德,耶嫚冲他们开了口,“求求你们,别只是站在那里,帮帮我,帮我把他抬到车上,我要送他去医院”
“抱歉!”
其中一个黑衣人,同时也是那个对胡德刺了一刀的那个保镖,冲耶嫚深深鞠躬,其他人也跟着一起。
“耶嫚小姐,没有巴塞木先生的吩咐,我们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情,请恕我们无能为力不能帮你的忙,抱歉!”
理解!
理解的!
如果他们现在心软帮了她的忙,说不定会断手,或者是断送自己的性命。
正是因为理解,所以不能再开口了,她不能再祸害人了,不想再有人因为她而受伤害,现在只能靠她自己
耶嫚起身,咬牙固住胡德的腋下,那样最好使力,才能一点一点的挪动他。
“耶嫚,耶嫚小姐”
胡德意识渐渐削弱的时候,他抬手示意她靠近,“我有话,要对你说”
“别打扰我,我要送你去医院,否则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你知道的,我绝对不想你死。”
也许是愤怒到了极点,伤心到了极点,她在这样的时刻,竟没有了眼泪。
“那,那,我就这么说,你听清楚,真的很重要”
耶嫚拼命摇头,恳求,“你别说话了,别再说话了,求求你了,安静一点,有什么话等到你好了之后再说。”
“不,不行”
“耶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她的名字。
耶嫚仿佛听见了天籁,她将胡德轻轻安置躺在地上,然后不停的告诉他,“有救了,胡德,你有救了,你等我,我去求他救你,你等我”
她转身,就看自己那陌生的未婚夫站在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