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颜笑了笑,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坐下,一抬手便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笑问道:“昨日听三娘说,祖母的老毛病又犯了?锦儿想着,总要来看看祖母是不是没有按时用药,不然怎么犯了呢?”
虽然有傅老帮着看诊,也过了很长时间了,但老夫人到底是老了,身体底子差,这余毒清了许久了,却还未清完,只能日日服药,慢慢清除。
老夫人暖心一笑:“祖母没事,只不过年纪大了,身子也虚了。虽然服了药,但多少还是会有点不舒服的。再说了,有傅老帮祖母看着,你还不放心吗?”
“祖母可别这么说,回头傅老可是会找锦儿算账的,少不得又要被他借机借走几本娘留下来的孤本,才能算完呢。”苏锦颜笑嘻嘻的说道,收回把脉的手,脸色一肃。
“祖母的身子的确没什么大碍,不过呢,祖母到底年纪大了,切忌大悲大喜,更不能轻易动怒,对身体不好。”苏锦颜说道。
想了想,她又道:“回头锦儿同傅老商量商量,若是不能用温补药方,那便试试看食疗吧!是药三分毒,祖母在服药,也总不能让身子这么亏损下去。”
“好好好,都听你的!”老夫人知道苏锦颜这是为她好,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满足的笑得一脸褶子。
坐在堂下的苏敬峰见祖孙二人相处的如此融洽亲密,欣慰的笑了起来。
母亲一向疼爱锦儿这个孙女,如今看着锦儿如此懂事,对母亲如此孝顺,母亲也总算是没白疼她一场。
只可惜,他不得不打断这温情的时刻:“母亲。”
老夫人闻言,抬头看他。
“母亲,您难道任由二弟将刘氏贬为妾室吗?”苏敬峰面色凝重的说道。
老夫人闻言,轻哼一声,道:“他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他自己做主好,母亲老了,管不动这些了。”
说罢,她颇有深意的看了苏敬峰一眼,道:“再说了,不是有你这个大哥先贬继室为妾在前吗?我们如今也说不得他什么,只一说,便会让他堵回来不是?”
苏敬峰默了默,一脸的愁色,道:“可是,当初柳云莺是犯了大错的,如今也未曾听说刘氏犯了什么大错啊?若是二弟贬了刘氏,那她的三个儿女可成了庶出的了,如此以来,二弟可没有嫡子了。”
老夫人向后靠了靠,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睛道:“由着他去吧!他打算另娶一房正室?”
苏敬峰摇了摇头,道:“听二弟的意思,是有意抬那个陈姨娘为正室。”
“哼!任他折腾去吧!我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了。只有他不要污了我苏家的名声,由他去吧。”老夫人冷哼一声,道。
苏敬峰叹了口气,厌烦的哑了摇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说罢,想了想,他又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回头再劝劝二弟。若真是将那刘氏贬为妾室,三弟那一房,便连个嫡子都没有了。以后那陈姨娘能不能再有孕是一回事,即便是有孕也不一定是儿子……”
说罢,他静静的看着老夫人,等着看她的态度。
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道:“随你,你看着办好!”
苏锦颜安静的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一双玉手正在老夫人的肩揉捏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自家祖母和爹爹的对话。
到底是亲生儿子,虽然祖母口说着不管,但哪能真的不管呢?
也幸好爹爹是真心念着兄弟之情的!若是爹爹真的这么撒手不管了,只怕祖母会生大气。
待老夫人和苏敬峰商量完事情,又说了些话,用过了午膳后,苏锦颜这才离开锦泰苑。
回到明染院,苏锦颜靠坐在窗边,看着满园的春色,琢磨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陈姨娘果然有些手段,居然能说动二叔立你为正室?刘氏,这一次只怕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只是,祖母和爹爹大概不会让二叔如愿的吧?!祖母虽嘴虽然说不管,但绝不会任由二叔真的将一名出身寒微的妾室扶正的。
若真是如此,不止是苏敬齐没脸,是身为丞相的爹爹也会觉得脸无光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苏敬峰和老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拦,当晚便从二房的院子里传出了消息。
刘氏与人通奸,被苏敬齐抓了个正着。偏那刘氏抵死不认,苏敬齐一怒之下将刘氏打成重伤,又写了贬,将其贬为妾室。
而刘氏的哥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也只求他不休弃刘氏便已足矣。
如此一来,那刘氏的娘家也是指望不了。
闹了这么一出,老夫人和苏敬峰也不好再拦着了,只是怎么也不同意将一名身份卑微的妾室扶正,此事有违礼教!
那陈姨娘出身虽然清白,但是家境寒微,若真是抬为正室,岂不是让人笑话!
苏敬齐无奈,却也不再坚持。
正当苏锦颜错愕间,外边又传了消息进来,说是老夫人让张氏设下赏花宴,准备给苏敬齐物色一个正室。
收到消息的苏锦颜几乎是愣在当场,没想到当初一语成谶,陈姨娘到底棋差一招了。
正当愣怔间,素月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走了进来,将手的纸条递给了苏锦颜。
苏锦颜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摇了摇头,心有些疑惑,却没有发问,只打开手的纸条。
“秦欢在相府。”
苏锦颜目光一凝,转头看向素月,只轻声问道:“景辰?”
“是。”素月点头。
苏锦颜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