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街,藏香阁,内厢。
“怎样?那三房的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藏香阁的大掌柜,也就是卢瀚文口中的那位堂叔来巡店了。
卢连成是卢家主的侄儿,是他弟弟的儿子。卢老太爷将卢家交给现任家主后,卢连成这一房子弟便被放到范阳之外掌管一处分家。卢连成对于父亲当年没能坐上卢氏家主的位子一直耿耿于怀,他让夫人来龙兴街开了这间藏香阁也只是为了在卢府之中更容易收集情报。此次他来范阳,除了给卢老太爷贺寿之外,另有大计划。今天来到藏香阁,名为巡店,其实也是来找她的夫人李藏香询问情报。
李藏香款款坐下,从容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只是今早,你那三个堂侄齐聚翰武馆看卢翰卿与张士诚的妹妹切磋,可中途却突然叫停,三兄弟和红巾军的朱重八与张士诚的妹妹张颖急急忙忙的跑去了翰林院中,似乎是要密谈什么事情。”
“朱重八,张颖?”卢连成眯起眼睛,“他二人与我卢氏一向没有交集,能有什么事情,闹得那三兄弟火急火燎的。”
“不知道。”李藏香将鬓间一缕长发顺到耳后,“不过应该与我们的大计无关。”
卢连成点点头,“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五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卢连成问道:“翰林院里,你有人吗?”
李藏香摇摇头,神情无奈,“我也曾试过往里安chā_wǒ们的人,可是那卢翰林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把一个翰林院弄得密不透风,水都渗不进去。”
卢连成思索片刻后说道:“无妨,想来也不会是我们的事。毕竟我们与朱重八和张颖素不相识,他们不可能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应该是朱与张想要拉拢那三兄弟,支持他们的起义军吧。”
“哼哼,一群乌合之众,没了我们世家的扶持,狗屁都不是。”卢连成一声冷笑,“不管他们了,你来说说,我们的计划安排的怎么样了。”
离藏香阁不远的地方,翰林院外挂着今日不营业的牌子,大门紧闭。
卢翰林面沉如水,脚步急促。带着一行人来到翰林院的二楼书房中,在墙壁上的书架后一阵摸索,身侧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口子。这翰林院上,也有着密室。
“进来吧,这里面很安全,我们的谈话绝不会被外人知道。”
朱重八与张颖跟在三兄弟身后,进了密室。
密室不大,但容纳他们五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五人皆坐定后,卢翰卿忍不住问道:“大哥,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们来密室里,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了吗?”
卢瀚文肃然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我认为很有必要让你二人也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卢瀚文问。
卢翰林偏头看向朱重八,面色稍缓,“朱兄,还劳烦你将刚刚与我说的话,再仔细说一遍吧。”
朱重八看了张颖一眼,朝卢翰林点点头。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三兄弟作了个揖。
“三位公子。朱某昨夜与颖儿住在西厢,却忽然听见门外有不寻常的动静,便悄悄出门查看。果然有几名夜行者鬼鬼祟祟的通过西厢朝着龙兴街方向跑去,我和颖儿商量后决定跟上去看看。”
“我们跟着他们一路上了龙兴街,又溜进了藏香阁。在藏香阁的密室里,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和那一群夜行者商谈要在卢老太爷寿宴上对卢氏几位老爷,”朱重八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表情越来越严肃的三兄弟,“也就是三位公子的父亲下毒的事情。”
卢翰卿猛地站起来,“你是说,堂叔和堂婶要对父亲下毒?”
朱重八深深地点了点头。
卢翰卿又猛地瘫坐在椅子上,嘴中还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卢瀚文倒没有像卢翰卿这样激动,只是深锁着眉头,“堂叔平日里对我们还算不错,堂婶也常常会在藏香阁中拿出上好的胭脂送给娘亲。按说,我三人的父亲对这位堂兄弟也都不错,他为何要毒杀我们的父亲?”
朱重八看了卢瀚文一眼,说道:“昨夜我听那女人的话,怕是为了争夺卢氏掌门人的位子吧。”
卢瀚文猛地抬头看了眼朱重八。他们三兄弟由于家族权利阶级的特殊性,对于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一向没多大概念。反而是卢翰林,因为翰林院的原因经常与一些谋士接触,对于这些事情比起两位弟弟是要敏感许多。说卢连成会为了卢氏大权而毒杀他们兄弟的父亲,卢翰林是相信的。
一言不发的卢翰林突然抬头问道:“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卢翰林的目光尖锐,“卢连成再不济也是我们的堂叔,是我卢氏之人。相比之下,你们不过是外人而已。现在凭借你一言便要我等相信卢连成要谋夺卢氏大权,你有什么证据吗?”
卢翰林此问可谓是毫不客气了,张颖听后面色大变,几乎要站出来与他理论,却被朱重手拦下。
朱重八坐了下来,淡然道:“我们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说实话,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卢翰卿与卢瀚文也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朱重八。
朱重八又说道:“不过,我与你们那位堂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必要诬陷他这么大的罪名。而且我们起义军与你们门阀世家的关系,想必三位公子心里也是清楚得很。无论是我们红巾军还是颖儿的哥哥张士诚,都是想要获得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