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夕想了想那样的画面,有些向往,“那我以后,还要找准时间再来一次。”
“你和谁来?”
“焦冻很在意?”她斜眼看他,语气里有故意的逗弄,“偏不告诉你。”
“……哦。”
这对话简直像发生在小学生之间的,枝夕绝对不会承认是她把已经是个成年人的轰带得同样幼稚。两人没再说话,又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我们晚上吃什么?”
枝夕问。
轰转过头来,“你饿了吗?”
“有一点。”
“那先饿着吧,之前买完那个铃铛没钱了。”男人说起鬼话来一本正经,“我等下出去问问能不能有人可怜一下我们。”
枝夕:“……”
枝夕:“你留在这里吧,我拿你照片去联系一下外面的富婆,我听说这个挺赚的。”
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不明白她从哪学到的这些。他站起来,朝着仍盘腿坐着的枝夕伸出右手,“走了,下山了。”
枝夕笑嘻嘻地把手搭了上去。
两人慢悠悠地在四周的庭院逛了半圈,期间轰被一只从窝里跌出的小鸟给撞了胸口,枝夕在一旁嫉妒了好半天,不停地念叨这年头怎么连小鸟也看脸。
轰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发动个性让自己升高到半空,把那只小鸟又放回了巢里。
男人做这些的时候,枝夕就在下面,仰头静静地看着他。
真好,她想。
过了这么久,他依然是那个对世间心存善意的温柔少年。
……
枝夕在下山的石阶上崴了脚。
她自忖走得很小心,轰也一直半伸着手在身后虚虚扶着,却还是一处不慎,踩到了湿滑的青苔,好在轰反应很快,马上就拉住了她,左脚脚腕依然被不轻不重地崴了一下。
疼得她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伤到哪里没有?”
轰焦冻很着急,一手扶着枝夕的腿以防她摔倒,身子蹲了下去,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脚腕,没敢用几分力:“除了这里,还有哪里疼?”
“……我没事啦。”
虽然之前就见识过他在自己的事情上的小题大做,枝夕还是有些错愕,为了让轰放心,她轻轻动了动脚腕,语气轻松,“焦冻你看,真的不疼——至少不怎么疼。”
其实这话有些逞强,刚刚崴过,痛还是挺痛的,但同她之前经历过的那些相比的话,这就跟被一只蚊子叮了一下般,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青年突然沉默了。
枝夕有点不解,左手慢慢抚上他的发顶,安抚道:“怎么了?我没骗你啊,焦冻,你起来,当心蹲久了头晕。”
他垂着头,没有看她。
良久。
“你之前……”
枝夕没听清,“什么?”
他抬起头来,神情隐忍。
“你之前,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声音极轻,像是生怕把什么东西打破了般。
这是轰第一次问她,关于之前的事。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枝夕本来没觉得那些过往怎么样,过往之所以是过往,就是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去回想并不能改变现状,也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现在。
现在,她被眼前的人——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用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语气,去询问她,关于过去的经历,——枝夕突然就感觉,很委屈。
委屈得她连话都来不及说,鼻尖就猛地一酸了。
她极快地别过头,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把刚开始酝酿的液体硬生生憋回了去。
再度转回来时,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还好啦,焦冻,都是小事,而且都过去了。”
“我知道,”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动摇,“但是我心疼。”
第139章 倔强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 在这样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合常理——有些犯规了。
枝夕僵立在原地, 嘴唇微微开合,却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会对他人的经历感同身受, 并由此衍生出一系列复杂多样的情绪。
这样的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