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玲珑看到馨宁的身下的衣裙上有血正在晕开,惊叫道:“血!”
春蕊下意识就往馨宁的身下看去,果然有一滩血。
春蕊心中一紧,“夏蝉快扶少夫人起来。”
夏蝉也被吓坏了,手忙脚乱的要拉馨宁起来,“对不起,少夫人。您哪摔着了?”
“哎呀,琉璃你也去帮一把手。”高氏状死焦急的推了一下琉璃。
琉璃才上前两步,就被人猛力拉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徐妈妈。
“少夫人。”徐妈妈眼眶都红了,扫了一眼夏蝉脸上的伤。
将她推开,自己上前去和春蕊架着馨宁往屋子里去。
“大夫,快进来。”徐妈妈一边喊道。
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连忙跟了进去。
“这于礼不合吧……”高氏说了一声。
“娘,大嫂的身子要紧。”闵玲珑轻声说道。
心中暗想:她还好意思讲礼!是谁不顾廉耻礼义,设计她的婚事的。
肚子里那隐隐下坠的疼痛感,让馨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夫?”她忍着疼,问诊脉的大夫,“我怎么了?”
“夫人节哀,您小产了。”大夫收回手,站起身沉声道。
屋子里响起几道,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少夫人。”春蕊和徐妈妈都留下了眼泪。
夏蝉惊恐万分的怔在了那里。
高氏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做出悲痛状。
闵玲珑不可置信的站在旁边。
馨宁闻言脑子里“嗡”的一声,再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伤,胀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双目圆睁似乎是为了帮助自己呼吸。
“贵府若是信得过老夫,我就先为这位夫人开一副药方,把淤血排干净,再留一个药方将养一个月。”大夫见屋子一时无人说话,只得出声提醒道。
毕竟血排不干净,对身体无益。
“好。”徐妈妈反应过来,“您先去开房子。”徐妈妈强打起精神,叫了两口在门口探头的二等丫鬟。
“一个带大夫去开药方子。一个去找张善。”徐妈妈道。
兵部衙门。
祁修远看着,兵部左侍郎祁承志和右侍郎付永昌两人又吵开了,他有些莫名的心烦。
“够了!”祁修远微微怒道:“你们两个因为公事,意见不同争吵几句还说的过去。怎么还上升到人格攻击了。”
“大人,先攻击我的。”付永昌瞪着祁承志道。
“付大人,还学会小儿告状了,祁某开了眼界了。”祁承志不屑道。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付永昌气急。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忘了上次殿前失仪的结果了!”祁修远不耐烦道。
祁承志和付永昌都蔫了蔫,向祁修远拱手出去了。
祁修远揉揉眉头,自己站起身开着背后的地图。
就为边防部署的问题,两个侍郎就借着不同意见,吵成那样,以泄私愤。
祁修远看了一会地图,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提笔准备写下来。
写了两个字,就把笔扔下了。
今天早上起,他就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
这种感觉从没在他以前的人生中出现过。难道是天气太热了?
祁修远深呼吸一下,又提起笔写了起来。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祁修远不抬头,也知道是麻雀。
嗯,还有一个人的脚步,是喜鹊。
麻雀这小子整天慌慌张张的,有时候有些夸张。
喜鹊怎么也学会了。
“说。”祁修远埋着头写着,感觉到麻雀已经到身前了。未等他开口,自己就发话,让他有花就快说。
“世子!”喜鹊道,“府里传来消息,少夫人小产了。”
祁修远又写了一个字。
小产。小产?小产!
祁修远突然意识到不对,笔下一顿,一个大黑墨点在纸上氤氲开开。
他猛的站起身,几步走道喜鹊跟前,浑身发冷道:“流产!你说的少夫人流产是什么意思?”
不等麻雀回答,祁修远已经跑出去了。祁修远在府衙门口看见一匹马,翻身就上去了,策马远走了
“吓死人了,大人那是怎么了?”门口的小吏拍拍胸脯。
“不知道啊?大人好像还很紧张,很着急呢。”另一个守门的小吏悄悄说道。
两人正小声议论着,只见麻雀和喜鹊人也飞奔出来,飞身上马,窜了出去。
齐王远远骑马晃悠过来了,见门口两个张望的小吏道:“看什么呢?”
祁修远策马直接到二门上,才下马往和顺院飞奔而来。
他看见几个小丫鬟们陆续端着血水从屋子里出来。
“修远。”王太夫人站在门口看见祁修远,疲惫的喊了一声。
祁修远想要张嘴问王太夫人,祖母,阿宁怎么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嗓子似乎蔫到了一起。
王太夫人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她上前哽咽道:“是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你进去看看你媳妇吧。”
顿时,祁修远觉得自己的心被利器刺中一般,疼的他无法呼吸。
王太夫人擦了擦眼角,安抚的拍了拍祁修远的肩膀。
祁修远慢慢抬起腿,进了屋子里。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少时刚习武时腿上绑着沙袋一样沉重。
空气里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进到内室,他看见徐妈妈正在给馨宁盖被子,春蕊正在收拾地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