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欣赏古老的三秦大地上最委婉动听的碗碗腔唱段:姓桃(拖腔: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那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惜不能插入音频,否则你一定会陶醉到无以言表的美中。就是这过于委婉动听的曲调,惹得男忘耕、女忘织,落得个三秦人人喜听,却家家户户拒留,河东赶到河西,山南赶到山北,所谓靡靡之音,撩人魂魄,坏了传统规矩,尤其是释放了三从四德的女性,她们前去看戏,也为戏中的人物故事所感动,她们开始大胆地寻找爱情,对从未见过面的未来丈夫不再想象,而是勇敢地自己寻求爱情,有学王宝钏的,有学崔莺莺的,更有学这故事中人的,曲调美,故事美,人更美,那是一千多年前的唐都城长安的南郊所生的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有诗为证:
题都城南庄唐.催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此为唐贞元十二年,终南节度使催护清明赏春,途经都城南桃园时遇美女借水后,次年故地重游欲再访美人,但只见柴门不见人,感慨间即兴题作,后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性情佳作。千百年来,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戏曲作者,以此诗为本,或杜撰,或猜想,或遐想,使此诗饱含了爱情传奇故事,流芳百世。崔护,确有其人,史料有小记;但美女桃小春何来,不详其踪,概只因二人在桃林相遇,故以桃为姓,实以花赞人,诗出有因,必有其人,只是未曾详考,落得遗憾,供后人百般美化演义,美之又美,皆因怀春少年情窦初开,无以渲染,便借桃花之色誉人誉己,多少理想在其中,多少春情在胸怀,只把这故事捋了又捋,春江之水泛潮波,古都历来汇春河。我被这美丽的故事所迷惑,不由得踏青寻桃,不为别的,只因我也曾青春烂漫,恣肆情怀,幻想更比理想多,生在此地,不做一回故事中人,也枉为这古都极地一市民,13朝古都,唯大唐可取。
此“都城南庄”,乃吾今之所在古长安之城南数十里,已是人去桃夭,觅无踪,寻无处,只闻听满耳戏文颂春情,不见那往昔踪影,好一个人面桃花笑春风!
东施效颦,会惹得天下耻笑数千年;我若效法催护,岂不是不自做笑柄在手,弄得个无地自容?但既然离得如此之近,走访都城南庄总可以吧?路遇桃园,折枝问柳总不至于招人耻笑吧?况且,已是到了田野之处,农家人谁管你是何来意,只是相遇淡淡一笑,各行其路,那老农随即撇下一句话:“读书人,一瓣桃花一只果。”,我看他的话语倒象是真的读书人,他是大自然的读者,我未招人耻笑,但却招来客气的斥责。好没意思,到河边走了一回,趟过浮浅的小河,向塬上盘旋而登,不久,来到又一处桃林,花潮浸染如霞在塬中,仿佛是绿色田垄中的一大片粉色浮云,淡淡花香,和着朦胧的绿色,你只能闻见植物的气息,这是一个巨大的氧吧,是医院氧气瓶了永远也排不出的净化氧气,它让你脑目清新,可使老人精神矍铄。靠在一棵粗壮的桃树下,呼吸着这人民币买不到的馨香,我闭上眼目,任凭初春的阳光,和蔼地在我面颊上涂抹,我醉了,真的醉在春风里……
“催先生!催先生!”,有人从身后拍我的肩膀,奇怪,是一个着唐朝服饰老汉,我笑了:“老先生,今晚村里唱戏呀?您也太投入了,专门跑到桃园里来静场啊?!”,他很认真:“我可不是唱戏的,你可是催先生?”,我越敬重老艺术家的品行了:“老先生,您可太敬业了!如今,听戏的不多,唱戏的也不认真,难得您如此热爱自己的事业。”,他似乎不大能听懂我的话:“催先生,你可知那桃小春为了你,已经逃亡在外一年了?”,我便试着和她搭戏:“老伯不正是桃小春之父吗?何不一同前往?柔弱女子,怎敌的强人追赶,怕是凶多吉少,早已羊落虎口亦未可知,呀!痛哉。”,却见老汉怒目圆睁:“呸!把你个薄情寡义的qín_shòu!小春为你东躲西藏,吃尽苦头,你却在此拿戏文作耍,辜负桃小姐一片苦心!”,我纠正他:“老先生,错了,那催护不是已和小春终成眷属了吗?戏中不是这样的情节。”,老汉已是怒不可遏了:“无耻之徒,枉费了我家小姐一片痴情!”,我觉得戏路越不对:“您不是小春的父亲吗?怎么她成了你的主人?难道她随了那催护,竟要抛弃无辜的年迈之父吗?那她才是qín_shòu不如呢?”,老汉被我的话激怒:“你非但无情,更是人面兽心,我何时可曾有过女儿?那小春是我家夫人的掌上明珠,我老汉护卫了她们母女两代,老爷在小姐幼年时就病死了,小春何父之有啊?!”,
我以为,这是又一个版本的《人面桃花》,随戏吧,也过一把演员的瘾!我问:“敢问老伯,小春今于何处?我好前往搭救,日后也可与那催公子有个交代。”,老汉还是不改初衷:“催护啊,到了这般时候,你还假做外人,小春去向,岂可告诉与你!”,我只好强行转换角色:“那么,小生催护有礼,敢问老伯小春去向?”,老汉怀疑地看着我:“你去年回家,可曾已经娶亲?”,我答:“未取功名,不谈姻缘,况我已对小春誓:此生非小春不娶!”,老汉狐疑:“可有信物为凭?”,我为难了,这时,我手中的桃枝突然在老汉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