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里面是有路的,只是被巨大的刺槐遮住,那路是青石板铺的,上面长满了青苔,我不时地踉跄着,几次都差点儿被滑倒。静静地,没有一点儿声息,连栖息的鸟叫声都没有,也没有风,只听见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在问自己:我真的是第一个进到这里来的人吗?早先那些军人们在岗楼里看守,他们难道就没有迈入一步吗?那他们看守什么?
“你在想原先那些小伙子们是否进来过对吧?他们顶多在边儿上撒泡尿就下哨回营房了,没人敢违反纪律。”,他可真是讨厌,只见声音不见人,我质问他:
“难道里面有什么军事秘密?该不是军事重地吧?如果有地雷什么的,我可对付不了,我没有学过排雷。”,
“你想的太多了,你应该再仔细想想,这里离村民居住区那么近,怎么可能是雷区呢?”,
“那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说是没人进来过,可没人进来,怎么断定它不可以进?总是有人进来过才下的结论吧?你可不要说我已经进来,我不大相信自己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那你接着走,看看有没有人留下的痕迹?”,不理他,接着走,无非是想阻止或吓唬我,他也不再出声,看来他知道我是不能激将的,越激越来劲儿。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简直是到了死亡谷,哪怕有点儿水声也行,只是一片接一片的刺槐,高大、茂密,能透进些月光,我感到无聊,便吹起口哨,这时,意外出现了,脚下开始震动,我停了下来,那震动也渐渐停了下来;我又开始吹口哨,震动又开始了,这是传感呢,还是自然的条件反射?
小小口哨声竟能有如此作用,要是我唱歌会怎样呢?我估计走出了五里多,可以随心所欲了,我大唱,不久,我脚下的路也开始震动,我和路被分到了另一边,脚下露出一条溪水来,冒着蒸汽,我俯下身去感受,水真是温热的,再往下伸手竟有些烫,是温泉,这地方有地热或地下温泉不奇怪,靠近大秦岭,类似喀斯特地貌,但奇怪的是大部分植被都以刺槐为主,我几乎找不到其他灌木或乔木。这回,我不唱了,但泉水却没有退去。
“停!”,一个字勒令我停下,我不得不止住步,我得遵守游戏规则,不能违反,否则会被赶回去,但我误会了,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前面的路上横穿过去,有碗口那么粗,过路的,它应该不会伤人吧。
“它会把你吸进它的肚子里慢慢消化掉!”,蟒蛇过去了,但总算见到个活物,我开始兴奋了:
“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动物吗?”,他又不回答了,我接着走,开始向南拐去,不久,我闻到了松针的清香,可以摘几个松果,说不定还能逮个松鼠什么的,可我什么工具也没有带,怎么逮呢?我在思考着。
“那条蟒蛇是这里唯一的生命了,你别想再找到什么。”,我也该将他一军:“我不是生命吗?你说唯一已经错了,但我肯定你不属于生命行列。”,我并不喜欢他不断读解我的想法,就像小时候被大人看穿一样那么难受。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回去?”,这问题问的,我得回答他:
“不是有你吗?你总不会乐意我这样的人陪你吧?!”,他被我拿住了:
“你是个犟小子,我真的受不了你的执拗,可我也无法阻止你,四十年前我用野枣刺也没挡住你进那片墓地。”,
“我是摘酸枣太投入了,才跨了过去。”,
“可你把刺篱笆给弄垮了,孩子们从此都到里面玩儿,后来坟地被平了。”,
“这和眼前有关吗?”,
“我们都到了这里。”
“荒唐!难道那些军人看守你们?”,
“你错了,这里历代就是无人区,他们只是延续着上一代的做法。”,
“这是你们故意制造的恐怖,你们试图霸占这里!这里多美啊,有茂密的植被,有潺潺的温泉,寂静安详,你不觉得这里可以开成旅游度假的特区吗?”,他不再说话了,我没有停止脚步,并且渐渐喜欢上这个深藏在密林里的所谓无人区。
“你还要往前走吗?你已经打破了所有人的常规!”,笑话:
“所有人?太宽泛了吧?!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就像你一直在试图阻止我一样。”,
“我并不想阻止你,我也阻止不了你,可你总得有个截至,你出了极限。”,
“那是你们的极限,我要走到走不下去为止!”,他的叹息声引来一片随和:
“天下第一犟人!”,揭我短?犟就犟到底!非弄你个明明白白是是非非不可!
至少,不再是一个声音,是人是鬼他总得出来,我来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进来看看不可以吗?
“只怕是看了后还要带人进来!”,
“这是什么道理?按你说的,人们为你们把守了一代又一代,而这里又从来没有人进来过,难道这是与世隔绝的无人区吗?你们又有什么权利霸占这里?我进来也与你无损,你又何必如此霸道呢?!”。
“是你太霸道了,你不但打破了常规,而且也干扰了我们的正常活动,我们并不快乐或自在,但却是安宁的。”,
“如今早就没有人看守了,难道真就没人进来过?”,
“大家都默认这里是无人区,可你却为了小时候的好奇心戳破秘密。”,
“秘密就是让人来探索的,难道要永远保守下去吗?其实,我看完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