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大脑一片空白,今天下了点小雨,他就站在那里,举着黑色的雨伞,嘴唇是血红的颜色,他的笑容在这黑夜里让非常妖媚诡异,脸色很白,不知道是不是化了浓妆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对着我笑什么。
我看他对我笑了下,然后撑着伞朝马路的另一侧走去,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出去追他,而身体也确实这样做了。后来想想这个决定很冒险,但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就看他走向马路另一侧非常着急。
我跑过大炮前女友那扇房门时,眼前像是蒙了层白雾,但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很快那层雾就化了,我没在意乘着电梯一路往下,但是追到酒店门口,路边却没见到人妖,四周观望了一下,灯火通明,除了往来的车辆行人什么也没有,我觉得非常诡异,从下楼到现在一共用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不可能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但就是这么奇怪,他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如同鬼魅。
我花了一分钟左右才接受这个现实,从这个方向看过去,那片低矮的住宅区黑灯瞎火像鬼楼。我怀疑他是躲到那儿去了,虽然我身边现在有个活生生的道士,但我还是不想相信什么怪力乱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往那片住宅区追,那边黑灯瞎火又是半夜,谁知道会遇上什么。
在路边踌躇了一会才回酒店,这么半会工夫雨已经很大了,我没穿外套,衬衫很快就湿了,奔进一楼大厅,迎面就看见张死墨穿着拖鞋下楼,手上还拿着一件衣服,我心里一暖,跟他说了句谢谢急忙穿好。他和我走进电梯才开口问我刚刚去了哪里,我更奇怪这人不是刚才睡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醒了。
我和他说了刚刚看到那个人妖的事,他生气我没有叫醒他擅自行动,我哑口无言,确实这事我办的不地道,但我就是觉得没必要,虽然是大晚上但就在酒店门口,还有工作人员值夜班,而且门口马路上有不少车辆,我觉得他的担心有点多余。
我没和他继续理论,毕竟人家也是担心我没什么恶意。上楼路过大炮前女友和病怏怏男生房间,我想起刚刚瞬间看到的异样,禁不住就多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还是木制的房门,什么变化都没有,那一刹的感觉非常诡异,我停住步子定定看了很久,还是没什么变化。张死墨拍了下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我摇头不解,跟他说了刚刚下楼的事,然后说大概是看花眼。
张死墨用目光打量着我,半晌才说话,他让我不要胡思乱想,还说我最近这几次反常,很有可能是睡眠不好引起的神经衰弱。想来也对,自从亲眼目睹中年胖子死亡,我的精神一直都没有松弛过。
我决定好好睡个觉,尽管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钟,张死墨走在前面,从兜里掏出房卡,我不紧不慢跟着,努力摒空大脑里乱七八糟的猜测,但还是没法不去想,盘踞在我手背上的东西就像一颗毒瘤,时刻提醒着我所有发生的一切。
猛不丁被人从背后拍了一把,我回头被人一拳砸在脸上,右眼角火辣辣地痛,摸一把手指上还有点血,我痛嚎一声,弯腰躲开那个人挥来的第二拳,看大炮怒气冲冲都是重影。他想把我推到继续揍我,我被他的拳头打得有点蒙,刚被推到在地,就见大炮突然朝另一个方向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走廊的墙壁上。
张死墨站在我面前,大炮现在距离我们有三米多远,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不算轻,但我确定刚刚看到张死墨拽着大炮的后衣领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把他扔出去三米多远。张死墨身形瘦削,看上去和大炮那种肌肉型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但这么颠倒的情景就发生在我眼前,我瞟着张死墨重叠的背影,莫名油然而生一股敬畏。
“你干什么!”张死墨咆哮道,“你突然打他做什么!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大炮的情形比我好不了多少,刚刚那一撞,他的后背受了伤,努力几次也没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咳嗽了几声,吐出点血。
“大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听见走廊有傻逼跑步,开门就看见贱人往楼下冲,趴窗户边一看,嘿!追着哥们前相好的去的,那模样你是没看见,感觉追上人家就要把人家大卸八块!”大炮怒气冲冲瞪着我说道,“梅坚仁!上了这么多年学,中国应试教育是不是把你的脑袋教坏了!有你这么歧视的么!人妖不是人?你这算什么,你这算侮辱人格,侵犯人身权利……”
我被张死墨从地上拉起来,听大炮扯这些更加蒙圈,现在好像不是我的脑袋被中国应试教育教坏了,而是大炮这王八蛋的脑袋秀逗了吧!我承认自个追下楼火急火燎也许表情有点他形容的狰狞,也承认我确实是下楼追人妖去的,但他哪只眼睛看见我要追上去把人妖大卸八块,又是哪只眼睛看见我歧视人妖?还侮辱人格,侵犯人身权利,他怎么不去死!
想到就因为这位仁兄的胡乱猜测我就挨了重重的一拳,心里难免憋闷,不过大炮这王八蛋好不到哪儿去,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比我惨太多。
张死墨晲了大炮一眼没解释什么,我也懒得和这逗逼说太多,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和张死墨所经历的事,不是他能够想象和理解的,我太清楚这家伙的秉性,那些诡异的东西,说出来他也不信。
大炮这王八蛋还在嚷嚷,烦的不得了,我回头白了他一眼,被张死墨拽会房间。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