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子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浑身激灵一下,由头发丝儿到脚尖儿打颤,依照幺子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是如来手里的孙猴子,怎么都翻不出人家的五指山了!
“那咱们先在去哪儿?”我看幺子开着车一路往前走,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谁知道幺子却答道:“不知道……先容我想想。”
我们现在遇到的是最操蛋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至少我们还能想出来个对策,最怕的就是人家按兵不动。
此时此刻,我和幺子就像是老鼠,猫坐在旁边打着哈欠磨着爪子看我们瞎蹦跶,猫不着急,因为猫早已经想好了对策,一招致命。
我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脑袋里好像养了条八爪鱼,八个爪子往四边跑,东抓一把西挠一下,却怎么都找不出来个重点,来来回回只是抓到些零散的碎片,却怎么都拼凑不成完整的线索。
就在我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时,街边的景色突然吸引了我的注意,让我愣了一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幺子这种不要命的狂奔之下,我们很快已经来到了郊区,一条狭长的柏油马路林荫道上,这季节树木还不算茂密,街两边栽的是鬼拍手,风吹落叶,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声响。
就在道路右边,我的这一侧,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缓慢地往前走着,身上穿着湖蓝色长裙,长发飘飘,我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匆匆一瞥,车便从她身边经过,将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而我们前方是一辆帕萨特,车牌尾号两个七,幺子打左转向,从帕萨特身边擦过,经过的时候,我看到车里的司机正在抽烟,黑暗的车窗内,只有烟头的光线一明一灭。
这些景象看似普通,却好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头——我的记忆格外清晰,这些景象,我刚刚看到过,非常熟悉,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些场景像跑马灯一样,刚刚出现在我眼前,此时再次重现,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了!
在我有意无意的短期记忆中,至少是第三次看到这个女人了。
“幺子!”我控制不住情绪,有些激动地对他喊了一声,“你看到没有?刚刚那个女人还有车……”
幺子正在专心开车,我这突然喊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有点儿急躁道:“什么女人?你特么眼里除了女人能不能看点别的?”
“不是!”
我本来就着急,说起话来逻辑都有点儿不通顺,将我的感受给他说了一遍,幺子脸色显然也变了,“你确定?”
“我特么怎么不确定?你想想看,这条路能有多长?咱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就算记忆模糊,但时间概念总归没错,幺子也很快发现了问题,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竟然都没有走完。
“会不会是……”我吞了口口水,觉得气管生疼,说句话吸口气都觉得卡得呼吸不了,艰难道:“是鬼打墙?”
“我呸!”幺子猛踩了一脚刹车,“你什么时候听说鬼打墙的时候总能看到人来着?”
这倒是实话,鬼打墙往往都出现在荒郊野岭人烟罕至的地方,因为脏东西只能控制被缠住的人的思维,但是控制不了出现在周围的人,或者其他移动中的东西,至少我们从来没听说过。
“那你说怎么回事儿?”
幺子咬着嘴唇,半晌才道:“你知道什么叫被魇住吗?”
魇住,是我们这边的方言,往往说的是人做梦的时候,在梦境里遇到同样的人和事,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做梦啊!
“是被活魇了!”
魇,其实就是一个梦境,所谓梦魇,就是在梦里被魇住,怎么都醒不过来,而活魇也是梦境,只是,不是我们的梦境。
老百姓中流传一个说法,叫做九鬼一魇,意思就是,十个人死了,九个能变鬼,只有一个能成魇,可见魇的形成非常罕见,但是一旦形成,九个鬼的凶厉都比不上一个魇。
形成魇的要求非常苛刻,首先,怨气要够大,要么是凶亡之人死得足够惨厉,而且尸体没有遭到破坏,凶灵在死后,灵体重新附着到自己的身体上,才能形成魇;要么就是死的人多,比如大规模的死亡,而且尸体都没有遭到破坏,比如吸入毒气死的,或是集体中毒死的。
听说当初小鬼子的731部队用大量无辜百姓做实验,导致很多人集体惨死,就形成了魇,部队里的小鬼子经常集体做恶梦,在梦魇里醒不过来,后来干脆被活魇住了,大白天的发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形成魇的最后一种也是最厉害的一种方法,就是死去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凶灵是怨气极大的,形成的活魇能把活人困在里面出不来,虽然听起来和鬼打墙很像,但是鬼打墙只要天一亮就能自动解除,而活魇却不同,被活魇住的人会不停重复同一个经历,看到同样的人事物,然后留在魇里,一日不从魇里出来,就一日醒不过来。
有些植物人,其实就是被活魇了,有可能一辈子都在活魇中度过,想想看,人的一天,在魇里可能就是几天甚至几年,一辈子被无限拉长,不停忍受痛苦折磨,想想看就挺恐怖的。
我后背已经冒了一身冷汗,有种虚脱的感觉,人也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某个怨灵的魇中,眼前看到的,应该就是恶灵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