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贾府里的男人做的什么主, 自己的大舅舅又是怎么嫁女儿的,这样的做主,黛玉并不稀罕, 且说这宝玉,昔年黛玉确实感念其对自己的照顾。
宝玉对女儿家,确实多有一番诚挚的怜惜爱护,然而也仅仅如此罢了,金钏怎么死的,晴雯又怎么去的,宝玉虽有一片怜惜之心,紧要关头其实根本护不住这些女儿家。
反是因为其多情,惹得女儿家受了牵累,看似多情,却还不如无情。宝玉那份天真烂漫,若是出了这荣国府,又该如何?
宝玉不喜仕途经济,黛玉也不喜那些人汲汲营营,只是这男儿家,总是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这本事也未必是去官场上阿谀奉承,所谓大隐隐于市。
男儿好歹也要能护住自己的一家老小,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不是只哭一场,而后又继续吃着丫鬟嘴上的胭脂。
黛玉这一世见识广了,对所谓的‘知己’倒是别有一番见地了。倒也不把宝玉视为知己了。
外祖母这是在逼她呢,终归这老人家病了,看着不好的模样,老来总免不了昏聩,若是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众人也不会怪罪太多,终归是又老又病,老来糊涂,这便是所谓的倚老卖老了。
可这样的事,黛玉怎么会轻易答应下去。而且外家,外家,自当下有个说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贾敏既然嫁了林如海,照理说林家之事,贾府是不应该插手太多的,何况黛玉的婚事。
只是因为林家只剩了黛玉一个,先时林如海又把女儿送到了这荣国府,黛玉在此处长了那么些年岁。这贾母管一管黛玉的婚事,倒也说得过去。
然而却也不该这么口口声声说着放心不下,却又逼着自己嫁人。
“外祖母,您还是好生养着,现在如何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先把身子养好了是正经。”黛玉笑容中泛着冷意。
王夫人前儿确实进了宫,不知这娘俩儿说了什么,那宫中的贤德妃有什么指示,贾母忽然就这么病了。病了之后却又逼迫黛玉的婚事来。
“养什么,怕是我明日就不好了,我这老婆子也就这么一个心愿而已!”贾母痛哭道,约莫是生病,哭声没那么大。
“宝玉哪里不好了,自小待你好得跟什么似的,玉儿,我可是一心为你啊!你……你怎么不知道我……我对你的一番好呢!”
贾母早已满眼是泪,痛心疾首道,若是黛玉不这么答应,欢欢喜喜,两家成了亲事,倒是要用些法子,反而会伤了这情分,自己这外孙女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外祖母莫要动气,仔细身子要紧。”黛玉说到,并不想回答贾母这个问题。
贾母目光灼灼看向黛玉,一把抓住黛玉的手腕。
“你终归是要嫁人的,不如今日应了吧!正好你舅舅也在,明儿就让娘娘下旨。”贾母说到。
黛玉看向贾母,觉得自己这外祖母,约莫是真的病了吧!
“母亲!宫中来了恩典,遣了大夫来给您诊视!”贾政在帘子外大声道。
黛玉见贾母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
贾政话毕,却见又大夫拎了药箱子掀了帘子进来,黛玉低着头避到屏风后。
“原来是陈老先生,宫中一顶一的脉息,平日里倒也请不到您呢!”贾母虚弱道。
陈老大夫放好了脉枕,凝神仔细判症。
“老人家还是宽心些,平日闲了多走动走动,在下开些静气凝神的药给您用上几幅就好了,没什么大碍,上了年纪难免会身子不好。”陈老大夫收了药枕,这就开始提笔写药方。
“你?!……可是我这老骨头,周身难受得紧。”贾母又道。
这元春不是说了她会安排好,宫中会来人,然后故意将史老太君的病症说得极重吗?!这人,怎么会说并无大碍!
贾母见和这府里原先安排好的不同,心中有些慌了。
原来这府里是计划着诓骗黛玉一遭,假装贾母病入膏肓,然后诸人无法,想出冲喜的招数,贾母又病中糊涂,非要黛玉不可,最后以情分逼迫黛玉婚事。
然而,这局还没做好,这就被人拆了!
贾母在这宅子里,先时可是对付过几个人,才有了今日这安逸富贵的日子,立时就回过味来了。向老大夫道了声谢,就说自己要休息。
贾政陪在一侧,听大夫如此说,倒是心宽了几分。
这贾政总是有些假正经的,贾母担心这儿子坏事,倒也没有一开始就与他明说,原想着等到逼婚快要成功时,再与贾政交底。
贾母向来偏疼贾政,见这事儿成不了,倒也不想将他卷进来,便只能作罢。
是夜贾母倒是没把黛玉留下,倒是王夫人领着探春在这边侍疾。
黛玉带着丫鬟姨娘们,歇在了贾府。
“张姐姐,这贾府的老太太既然没什么大事,咱们何时能回去?”次日清晨,荷姨娘耐不住性子,小声问张姨娘道。
“这要看家主的意思,咱们既然来了,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