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秃顶主持人带着摄像大哥按着十年如一日的路线往前走。可是街道两旁与往日相比起来,却是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主持人必经的一整条街道的电线杆上面都被人贴上了整整齐齐的小广告,一群出来早锻炼的大爷大妈围成一圈,朝着电线杆指指点点。
中年秃顶的主持人眼珠子亮了亮,觉得是个热点,很有采访价值。于是带着摄像师便冲了上进去,以一己之力破开大爷大妈的重重围堵,把摄像机的镜头往那上面层层叠叠贴满了水泥电线杆的狗皮膏药上面怼。
随着镜头抬高,越过黑压压的人头,每家每户的电视机屏幕上面终于出现了清晰可见的画面。
摄像设备是年前台里新换的,机子稳定,像素很高,动态捕捉水平一流,目的在于实时直播的时候能够还原真实现场,跟观众们最身临其境的体验。
只见平日里贴满了重金求子生发秘方的电线杆在一夜之间齐刷刷地变成了同一张巴掌大的小广告。
上面有三个浑身赤裸的男女,一看就是在搞一些脏事儿。其中两个都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剩下的那个站在画面最前方的男人,面孔清晰,似乎还被人做了特殊处理,显得他的脸格外清晰。
等到镜头稳定,主持人自己也挤进了人群中央站稳,这个时候,距离镜头转播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电视前面已经开始有人认出来了画面上这个正在搞3p,唯一能看清楚脸孔的男人到底是谁,认出来的人均是满脸讶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主持人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盯着小广告仔细辨认几十秒,随即大惊失色:“……县长?!!”他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当机立断,掐了摄影师的转播线。
只可惜掩耳盗铃从古至今都是行不通的,越是这样,事情发酵的速度越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快上许多。
一般来说,县长这种职位上的调动比较频繁,任期未满就调走、升迁的人很多。
正巧,灵海县的县长冯远航便碰上了个能够升迁到市里的机会。名额只有一个,竞争对手却很多,只要从这个小县城蹦到市里,那么能够得到的利益是很可观的。
冯远航的性丑闻一出,竞争对手都在心里偷笑,知道这个人的仕途大概很快就要走到尽头。更有甚者直接把自己之前暗中搜集的证据材料,捅到了上一级,落井下石的速度可见一斑。
灵海是重要的沿海经济发展地带,特别是近两年,经济发展迅速,上头很重视。
他们知道消息的速度比普通民众快得多,举报材料才刚刚上报,立刻连夜成立了调查小组,往灵海出发。一大清早便敲开了冯家的大门,把还在睡梦中的冯远航带走调查。
之后很快便有消息露出来,说灵海县长的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远航好色贪污,早年间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小姑娘。
老婆祝穗蔓是小三上位,生出来的两个儿子年纪比原配的女儿还要大。
家里两个儿子跟着城西的混混打成一片,仗势欺人,最近碰上了硬茬,现在还在所里关着。
一时间满城风雨,老百姓们最不缺的就是消遣,拿八卦打发时间,小道消息疯传。
……
殷山越摆货架的时候听到了晨间新闻的骚动,他下意识地抬头,往收银台上面摆着的那个老旧电视机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刚好碰到看到熟悉的名字和挂在电视机屏幕上面的冯远航的性丑闻照片。
同那天在学校的公告栏上面一模一样的构图立刻闪现在他的脑袋里。
殷山越脸色有些难看,当即扔下了手中还没摆完的薯片,踩着自行车,径直冲到了祝归宁家门前,敲门的力道很大,把门板砸得哐哐响。
这时已经快十点半了,不出殷山越所料,祝归宁果然没去上学。
身上的校服倒是穿得整齐,家里电视开着,上面一时不停轮播着的关于冯远航的消息就像是胜利的号角,回荡在狭小的房间之内。
“你怎么……”
殷山越被祝归宁牵着手拉进了房间里,眼看着祝归宁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喉头哽了一下。
他丝毫不敢相信这出自于一个高中生的手笔,除此之外,更加担心的是祝归宁的人身安全,生怕冯家的报复会冲着小狐狸精去。
殷山越的心情难以言喻,乱得如同打了死结的毛线球,担忧愤怒害怕搅合成了一团浆糊,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应该跟祝归宁说些什么才好。
祝归宁见状踮起脚尖,在殷山越的唇角落下一个吻,权当安慰。
随即心情很好地拿起了电视遥控器,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那段冯远航丑陋的、被情欲所支配变成一条公狗的丑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