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里是说不清的滋味,怅然失落,怎么昨日还能与她藏心眼摆架子的人,今日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云棠今日一早就叫人备好了马车,是时候回家去一趟,今时今日,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当初进宫来的目的,若是仍能如当初一般,只求出人头地……今日的她岂不就是衣锦还乡、愿望达成?
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如今她想回家,就只是因为想家了。
刚出九仙门,就看到在那徘徊不前的裴凤章,这地方离清晖阁极近,离翰林院更不远,能在这看到他,倒也没什么稀奇,可谁知他看了云棠的轿子,这就赶紧挡在了前面。
因着要换马车,云棠只好下轿,也不想理他,却被他扯住了袖子。
云棠脸色一冷,“学士大人,我才刚出宫门,可仍是天子脚下,你竟敢在这里轻薄于我?”一甩衣袖,也不理他,就径直上了马车。
裴凤章也没再去纠缠,只愣愣地看着走远了的马车,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找她了,前几次都是免不了一顿臭骂,现在又变成了爱搭不理,想想就觉得懈气。
而这一头,马车里头,云棠见了裴凤章,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又增加了一丝烦闷,撩起窗帘看了看窗外,初夏已至,一股子热浪滚滚袭来,更叫人喘不上气似的。
这次回家她并没有事前告知,也算给姚府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之所以措手不及,还是她的地位使然,如今云棠已是宫正司五品宫正,就算是姚禧也不过是从五品而已,若不是长幼有序,光从品阶来说,姚禧还要先与她见礼。
因此今日云棠一到家门口,待小厮通传完毕,姚禧却是亲自来迎接了,虽不会真的先对她行礼,可到底官大一级,自然不能像从前一样安安心心坐在屋里。
云棠想了想,还是不忍叫人难堪,先迎了上去,恭恭敬敬抱拳作揖,“祖父,孙女回来了……”
不少行人路过都偷偷往这看了几眼,人人都知道姚府出了个了不起的女官,认识的自然要过来恭贺巴结几句,不认识的也忍不住联想自家孩子,只羡慕人家生了个闺女,却也一样的有出息。
姚禧瞬间觉得面上带光,自己只是长史又如何?就算是刺史来了,见了他孙女还不是得卑躬屈膝?姚禧突然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没享受到的荣誉名望,今都在自己的孙女这找回来了。
老夫人刘氏更是眉开眼笑,连忙一边拍着云棠手背,一边把人领进了院。
就这一段路,巴结奉承自然是不绝于耳,姚庸夫妻两个依然没上前来,只默默含笑看着自家女儿,唯一没见的就是云杏,她去年要了休书自己回到家来,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找到再嫁的人家,如今只好死皮赖脸继续在姚府养着。
刚走到堂屋门口,未想到云杏也迎了出来,她也算糟了一劫,如今倒学会了收敛,“刚刚身子乏累,只在屋里小憩了一阵,没想到这么会功夫妹妹就回来了,还请妹妹莫要怪罪。”
如今她已经二十一岁,再不学会稳重,倒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云棠挺直脊背走了过去,“都是自家人,姐姐何必与我客气?怎么忽而身子乏累?可是最近身子不好?”
“没什么,不过是昨晚看书看久了,劳妹妹关系了。”
“哦。”云棠也实在不想再与她装什么姐妹情深,只又回头,拉过李芳菲,“娘的气色看着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姐,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娘发现自个儿眼角儿上长了一条小皱纹,这就日日燕窝阿胶补着,气色怎能不好?”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姚允,这时侯连忙解释。
众人愣了一愣,又哄然笑开,云棠盯着自家弟弟,见他对着自己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感叹小允虽然已经长大,姐弟两个相见的机会也不多,却仍旧与自己那么的心有灵犀。
从前她每次回姚府,都免不得要应对这些本就不重要的人,如今她有了底气,自然不能叫这些人再像从前那样不把他们一家看在眼里。
她既然入了宫,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个位子,就自然得叫娘亲过上比她们优越的日子,她的娘亲日日燕窝、阿胶,她们也只能看着,昔日的他们都没念及一分亲人情份,凭什么今日就指着她提携他们?
想得美!
一手拉着李芳菲,一手拉着小允,吩咐姚府的小厮,“车里还有礼物,拿出来给大家分一分……”
派了小厮去拿东西,一群人又是通通涌入堂屋,其后又是分礼物、吃晚饭,又免不了一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才回了姚庸一家自己的地方。
去年的时候,姚府就有人提议要把东院和主院中间的隔墙给拆了,说是一家人就要和和美美住在一起。
姚庸虽是有时候性子软了些,可到底还有丝读书人的骨气,说什么也不肯,只说喜爱清静,不拆也很好,因着如今他们一家的地位,既然如此坚持,倒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如今的姚府东偏院倒也没什么变化,云棠也想过要好好拾掇拾掇,可姚庸和李芳菲都说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