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一早,云棠从房间里醒来,瞧着窗外霪雨霏霏的天气,轻轻地叹了口气,最后一天的假,明日还要当值,今晚就要回宫了。
想起那老妖婆子就气的牙痒痒,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过想起了昨日季疏朗说的,还是有些期待,不知那老太太被墙皮砸了脑袋,今早是个什么形容,忙简单的收拾收拾,往正院儿去了。
到了正堂,刘氏正扶着额头,脑袋瓜子果然缠了一圈儿的纱布。
云棠装作不知,赶紧走了过去,“奶奶,你这脑袋……是怎么了啊?”
刘氏见人来了,赶紧拉住云棠手腕,“棠儿,可别提了,昨个晚上出门方便,卡了个跟头,这不就这样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云棠赶紧安慰,又装模作样给老太太吹了吹,只在心里头寻思,她昨个儿去找了云杏,自然不能告诉自己,也不知那姚云杏被砸成了什么鬼样儿,又找什么借口圆过去,难不成都是去个茅厕的工夫摔着了?
“人都说你憨厚老实,我瞧着你也有些心眼子!”谷夏见她在这边装模作样,就觉得好笑。
云棠在心里头答复,“嗨!谁还没些心眼子?不过是看想不想用罢了,若是这人好,我也必然好好的待他,不藏心思,不留心眼儿,可对那些恶心人的,我也不想当好人了……”
谷夏嗯了一声,颇为赞许,“这话儿就对了,姚大人可终于能叫人放心了,好人才会感恩,恶人只会蹬鼻子上脸,你对他越好,他越压着你。”
嗯……可这话,怎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
这边儿云棠正跟刘氏虚情假意着呢,谁知那头屋外一阵喧哗,不管是下人还是她的那些婶子大娘的,全都是慌慌张张,不一会儿就有小厮喘着粗气跑进屋来,手指着门外,“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跑的太忙,话都说不全了。
刘氏一拍茶桌儿,“没出息的玩意儿!什么事儿吓成这样?”
那小厮顺了顺气儿,“老夫人,宫里头……来人啦!说要接二小姐回去!”
先问出口的是云棠,“宫里头要接我回去?”出宫时候的车夫就在姚府住着呢,还有谁来接她?
小厮咽了口唾沫,“他他他……自己说……他是宫里头的六皇子,老夫人,您快出去瞧瞧吧!”
刘氏刚还嫌弃别人没出息,一听这话儿,立马就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说是谁?”
“六六六……六皇子!”
“走……快出去接驾……”站的一猛,险些晕厥过去,忙拉住云棠,这才站稳了脚儿,这才想起自己这孙女儿,那宫里头的人,可说是来接她的!
“棠儿,你跟奶奶说,那六皇子你可认得?”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拉着云棠,眼里满是差异和难以置信。
云棠也吓得不轻,他他他,不是跟他说清楚了么?他来做什么?接她?“我……算是认识吧……”
这档口谷夏又说话了,“怎么?姚大人怕了?”
云棠一急,“你闭嘴!”
那头刘氏不知道她怎么来了这么一下,“你说谁?”
云棠面色一赧,“没没没,我说奶奶您别急,别崴到了脚!”
***
一老一小到了门外,姚府里的其他人早已齐齐站在一边儿,大声不敢出,只有姚禧恭恭敬敬陪着笑,把李连往院儿里引着。
今日李连穿着个墨绿的袍子,头上戴着月白的玉冠,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连还没说话呢,却被姚庸呼和一声儿,“云棠,见到皇子还不行礼!”
云棠正惊着呢,早忘了什么行礼,这才附身作揖,“下官姚云棠见过殿下!”
李连却不领,呲牙一笑,直接把云棠拽了起来,“云棠,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姚禧低眉顺眼陪着李连,一听这话微抬了头,“殿下跟下官的孙女儿……关系不错?”
李连却不理他,只一个劲儿瞧着云棠儿,“云棠,怎么不说一声就回家了?你早说,我好叫人送你,说起送你,我还给家里人带了礼物。”又回头瞧瞧身后的小宦,“小螃蟹,去把礼物带出来,给姚大人的家里人!”
那小宦听话,赶紧叫了赶车的马夫,俩人一齐从车上卸下来大包小包的礼物,瞧见这架势,姚庸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拉过自己的女儿,“棠儿……这是……”
云棠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冲着自家爹爹苦笑一声,不知道这六皇子还会出些什么幺蛾子……
李连四处瞅了瞅,又转过头望着云棠,“云棠,哪位是家中伯父伯母?”
云棠是真想问问他这是作的哪出儿,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拉了拉姚庸,“回殿下,这是家父家母……”
李连却是恭敬一拜,“见过伯父伯母,后生给二老带了礼物,小螃蟹,呈上来!”
那叫小螃蟹的太监一脸的喜庆,笑嘻嘻的呈上来个两尺多长的锦盒儿,把盒盖那么一开,人群中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