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柳三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见老百姓哄堂大笑,不由恼羞成怒。抓起地上明晃晃大刀冲着她的后背扔去,她看也不看,脚步轻盈向前走着,其实两耳听风声辩方向,眼见刀尖挨着她的后背,看热闹的人吓得忘记了呼吸,胆小的闭上眼睛,胆大的圆睁二目,疾呼小心。
她身子在半空轻轻翻转,脚尖点在刀把上,再看那把刀,如同直线竟返回去直奔柳三公子飞去,噗嗤一声响,大刀没入柳三的心口,柳三手握刀柄睁大眼睛盯着她,不多时,血顺着刀柄缓缓流下。
空气似乎凝固,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半晌,柳家的管家扑过去扶住柳三,指着她一声怒吼:“不要放走这个小白脸!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
柳三瞪着一双死鱼眼,指着她吐出最后一句话:“我,我,我要活的要活的”
说完,两眼一翻,身子萎顿躺在地上。
夹在人群的青衣人见出了人命,大喊一声:“死人啦死人啦快跑啊快跑啊”
老百姓一阵慌乱,有人涌过去故意把她裹进人群中。
她情知自己闯下大祸,马蹄声响,官兵从四面八方涌来,眼见一场无妄之灾扑向身边的百姓们,不由豪气顿生,正要跳出人群承揽罪责,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南宫楚乔低低地声音:“跟我走!”
说着,楚乔竟一把掀掉她的帽子,乌黑长发落下,一袭白色衣裙落在她双肩,眨眼功夫,她已经在人群中成功换成了女儿装。
“红婵呢?我要去找红婵。”
“那个丫头已经被我的人接走了,你放心好了。”
她和他顺着人群涌向十字路口,只要到了十字路口他们就能顺利把百姓带出官兵的包围圈。
然而,就在此时,程茂率领的御林军围拢过来,马蹄高高扬起,老百姓又涌着她和楚乔向闹市转区。
眼见就要和柳三的打手们碰面,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一个白色的身影踩着老百姓的脑袋飞身上了屋顶。
柳三的管家眼尖,指着屋顶大喊一声:“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们家公子,来人啊!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四目相视,南宫楚乔低声:“走!”
不由分说拽着她进了一家绸缎庄。
绸缎庄的老板迎过来,南宫楚乔掏出一锭金子塞在老板手中:“老板,你这绸缎庄可有后门吗?”
老板见到金子,点点头:“二位跟我来。”
从绸缎庄出了闹市,早有人过来接应,二人上了马,打马如飞,想城外疾奔。
直到出了城门,她勒住马缰绳,不解地看着南宫楚乔:“为什么要带我出城?”
南宫楚乔飞身下马,手伸向她,她愣了一下,随即飘身落下,马缰绳甩给后面的小厮,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长亭走去。
“你的伤没事吗?”她见南宫楚乔躬身缓缓坐下,跟了过去。
他伤后初愈,本不该这样纵马狂奔,此时见他玉面惨白,浓眉微皱,不免几分担心。
南宫楚乔强挤出一抹微笑:“我又不是泥人捏的,哪儿就那么娇气了,你放心。”
她怎能放心?
南宫楚乔见她垂首无语,看着茫茫雪山,低吟:“见也如何暮,别也如何遽。别也应难见也难,后会无凭据。”
南宫楚乔突然停住,她缓缓拾阶而上,轻声接道:“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住也应难去也难,此际难分付。”
星眸顺着南宫楚乔的眼神,幽然一叹:“原来景王也喜欢石孝友的这首卜算子。”
“不,我一点也不喜欢,只是,天下事可尽能如我之愿吗?”黑眸凝视她,似乎是问她又似乎是自伤:“储位之争,你一定会站住四皇叔身边的,是不是?”
她没有犹豫,点点头。
为了给娘报仇,为了找出十六年前的真相,她会站住南宫世修身边。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知道我在集市的?”气氛有些伤感。
南宫楚乔淡然一笑:“是灵耶要我来这里见一个人,刚好遇见这件事。”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起来,眼见天色逐渐暗沉,再不回城只怕城门就要关闭了,她起身:“我们该回城了。”
南宫楚乔纹丝未动,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只怕今天我们都不能回城。”
粉面暗沉,星眸生疑:“为什么?”
“因为柳三死了,柳尚书一旦追查到你我,你我二人是在城外赏雪来的。”南宫楚乔似乎早有安排,她正想说话,两个小厮递过来手炉,另外几个小厮准备好炭火桌椅,摆上吃食。
她不解地看着他:“你,真的准备在这里过夜?”
南宫楚乔站起,撩衣服坐在软椅上,黑眸示意她坐下:“你就踏实坐下吧,山里风大,这一晚只怕不会安静的怕是不好熬的。”
她缓缓坐下,盯着南宫楚乔:“守城官兵已经见到你我何时出城的,柳尚书真的会相信我们走这里赏雪吗?”
见南宫楚乔从容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她忍不住问:“还有,你想过没有,若众人问起,景王和寰辕郡主萧墨离怎能是旧相识?!既非旧相识,又怎么会孤男寡女在此赏雪?况且萧墨离现在是安睿王妃,你这样做又将置南宫世修于何地?!”
“你心疼皇叔了吗?怕绿帽子压顶他无法承受吗?萧墨离,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或许这刚好是四皇叔想要的结果!”南宫楚乔一声冷哼。
她索性坐下:“说说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