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身?”
“那时天下强者不多,他虽蒙面易容,老朽的师父也从其法诀中认出,此人应当是出自江陵风氏,他走后没多久,风氏便被魔修灭了族,如今早已断了传承,就连个证明其存在过的物件也没留下。”
无尘子素来正直,对这抛弃家族任由亲人被魔修杀害的行径自是不耻,提起时语气也极为冷淡,冷哼了一声又继续道,
“师父说,当时魔尊的手下每占领一处城池都要屠城,多一个强者守城就能救下数万人性命,他曾试图劝这些人留下,可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去,为了隐藏行踪甚至连师门亲朋都没有带上。修行不易,谁都想活着飞升成仙,天道盟也不置喙他们什么,就让这些人在海外去寻他们的飞升之法吧,今后这江湖永远不会再有他们的姓名,天道盟也不需要这样的人加入。”
玄门行事到底厚道,平定天下后没将这件事写进史书,那些出海的修士也没有再回来,百年过去,那些被灭的门派都如云烟一般从世人记忆中渐渐消散,只有几名知情的老修士偶尔当作故事提起,用以警醒弟子莫忘守卫天下的职责。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无尘子不知付红叶为何会如此在意几个早已不知生死的修士,如今也只是平淡道:“这些年修真界日新月异,六百年前元婴修士便是凤毛麟角,百年前渡劫期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如今却是代代有人飞升,更有掌门和风十七这样年纪轻轻就进入渡劫期的绝世天才,那些人纵使活着也早已跟不上时代,闹不出什么风浪来。”
他说的在理,修真功法代代更新,炼器符咒之道更是进益极大,六百年前的上品法器放在如今是连金丹修士都看不上了,尤姜见识过不知门后,自己都有一种若不努力就要被后来者取代的紧迫感,更觉一群困守在海外的老骨头不可能胜过一直在发展的天道盟。
然而,越是胜不过越容易走邪路,正因自己能力不够,才会想要去抢别人的,嫉恨和贪婪往往是入魔的起源。生死门连通的那座海岛不像是巧合,尤姜此时听闻那些人出海之后始终未归,想起自己在那海岛所见建筑的确是古时的风格,这些建筑之法早已失传,只怕就是这批修士出海后所建。
只是,他当年与共同落进生死门的修士搜寻过整座海岛,战斗痕迹倒是随处可见,只有一块石碑刻了脱离之法,告知他们若想出去只能互相厮杀至仅剩一人。除此之外,其它活人却是一个没有,也不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若生死门是受这些修士的控制,他们这样做又是什么目的呢?
尤姜想到这里不由露出了深思神色,看了一眼付红叶就道:“如今海域尽在鬼域三神掌控之中,本座也曾委托大护法调查当初的无名海岛,可数万厉鬼上天下海找了一年也不见那地方踪迹。”
鬼域三神皆是仙神难收的修为,鬼魂在深海又是行动自如,付红叶不信有人能瞒过他们感知,此时也是颇为疑惑,连鬼都找不着,这座岛难道还能上天不成?
他暂且想不出个结果,细细梳理已知消息,也就只能根据线索推测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赵绥定是进过长空生死门,也知道如何才能开启此门。他当年虽渡劫失败却没有陨落,假死之后暗中指使长生门制造旱魃,以不灭川魔气感染修士收集心魔,如今更是盯上了你家右护法。你说赵绥身上没有魔气,可见这心魔不是他自己用的,那么,牧北绝口中即将飞升的准天魔又是谁?”
尤姜自己就是魔修,自然知道就算是顶级魔修对心魔这种东西也是避之不及,长生门以旱魃为容器培养心魔的行径着实诡异。他抚摸着奈何扇上的群魔图纹,用肯定语气道:“只有真正的魔物才能彼此吞噬,不论是谁,既然用了心魔,至少可以肯定他已不能被称之为人。”
付红叶曾被困在生死门中,他很清楚散仙虽强却不足以控制如此天地绝境,赵绥背后定还有更强者。而要知晓此人身份,目前只有一个办法,“看来只有赵绥知道个中奥秘,咱们得想个办法擒住他,还要让他乖乖说实话。”
这自是最好的解决之法,然而尤姜估量了一番双方实力,还是没把握地摇了摇头,
“难,一个散仙要逃命太容易了,你我未必能困住他。”
付红叶自己就是散仙之境,自然知晓到了这个境界已很难被阵法困住,他凭借精怪之力有把握胜过赵绥,却不敢保证能将其活捉,闻言也是沉思了片刻,最后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尤姜,“所以,得有一个让他不想逃跑的诱饵。”
这意思尤姜瞬间心领神会,“你是说二长老?”
“太上长老说他自少年时便处处模仿苏清尘,苏清尘有的东西他也一定要有。如今他孑然一身,若苏清尘被魔教教主供奉着安稳养老,过得远比他快活逍遥,你说他会如何?”
赵绥若有什么心结,那定然就是苏清尘,此人捕捉精怪都要伺机陷害魔教,如果苏清尘就出现在长安,他绝不可能毫无动静。这一动,便就是抓人的最好机会。
苏清尘废了经脉毁了容颜,在魔道隐姓埋名活了这么多年,如今复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尤姜也不想忍,这便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