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姨在厨房里给白芍和宗晢煮面条,白芍把榨好的新鲜橙汁端出来,正好看见宗晢抱着白小鹭从卧室里走出来。
小丫头刚才神秘兮兮满脸凝重地把她爹拉进房去,这下,却是笑得跟捡了钱似的,不知道那个当爹的怎么给她顺毛了。
“傻乐呵什么呢?捡大西瓜了?”
白芍把托盘放茶几上,端了一杯递到白小鹭面前,嘴里却对宗晢说,“爹地你那杯先放着,吃完面条再喝。”
“好的……”宗晢笑着应了声。
白小鹭接过橙汁,却不急着喝,双手捧着杯子兴致勃勃地对白芍说,“妈咪,爹地说春节带我去澳洲看袋鼠。”
白芍奇怪地瞥宗晢一眼,“你得罪你宝贝女儿了?”
白芍只当宗晢不知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得罪了白小鹭,以至于用旅行这招来哄小丫头。
宗晢笑着否认,“我怎么可能得罪咱家小祖宗?我疼她都来不及!”
“那干嘛突然想去要去看袋鼠了?”
小丫头很喜欢袋鼠,前两年就不时缠着白芍带她去看袋鼠。
那时的白芍,一来工作学业都忙,二来,经济也实在拮据,只好给她先开了张期票,答应等她十岁生日带她去看。
这些,宗晢应该不知道才对。
“有什么突然的,春节难得我们一家三口都有假期,出去渡几天假不是挺正常的吗?”
话说出口,宗晢免不了又心酸起来。
想来,对于现在许多普通家庭算是假期标配的旅游散心行程,对曾经的白芍母女来说,或许是挺奢侈的一项支出。
无论,是时间上,还是金钱上。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女儿刚才的模样。
当他说他的钱不仅足够他们一家几口吃喝穿住还足够他们随便玩随便买时,小丫头欣喜之余却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那,我们可不可以去看袋鼠?”
他立即肯定地告诉她,“别说看袋鼠,如果你想,环游全世界都不是不可以。”
“不,我只想去看看袋鼠……”
小丫头却并不贪心,在他再三确认的时候,仍然只坚持去看看袋鼠就行了。
若不是突然想起白芍曾经警告他的那些,他绝对会对女儿说:宝贝,物质上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爹地真的有钱!
白芍虽然对父女俩刚刚在卧室里发生的一切颇为好奇,但见宗晢没有细说的意思,便不再追问,只说,“面条煮好了,你看看还想吃什么,让范姨给你做。”
宗晢起身跟着她进了厨房,“范姨,麻烦你帮我热两只卤蛋,还加一根香肠。”
有范姨在,这一家三口的伙食质量直线上升,就算临时改变主意回家,也不会沦落到吃外卖或吃方便面的惨况。
范姨手脚麻利地按俩人的要求煮好面条加好料,便去客厅陪白小鹭看电视。
白芍和宗晢端着面条,也在客厅坐下。
电视里正播着热播了好几季的一档亲子节目,其中一个当爹的,把行李箱里配好一套套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四岁的儿子上身穿了件高领毛衣,下身却只穿了条薄薄的打底秋裤,脚上蹬了双泡泡凉鞋,当爹的牵着儿子一出门,儿子便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当爹的,怕是宗先生差不多,平时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理孩子吧。”
范姨并不是针对宗大少爷,只是,下意识把日常在家四体不勤的宗晢与电视里那位粗心爹归为一类。
白芍瞥宗晢一眼,笑而不语。
宗晢自己,也没好意思为自己辩解,只是呵呵地干笑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倒是白小鹭,看了看电视上那当爹的,又看看自己爹地,忍不住开口维护起自己爹地来。
“我爹地才不会这么不靠谱……”
可她这维护,干巴巴的,没任何例证可以支持,倒是让白芍想起那天宗晢给她梳得七歪八拐的辫子……
宗晢自己却是有自知之明,凑过用额头贴贴小丫头的额,“宝贝,不用给爹地挽尊了,范姨说得没错,我和这位当爹的并没什么不同。不过,爹地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当个称职的老爸。”
白芍笑着揶揄他,“不是老爸,是当牛当马!”
宗晢立即纠正,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没错,以后爹地给你娘俩当牛当马,你俩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白小鹭并不知道,不过出门一天,父母的关系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爹地,你是不是欠了妈咪很多钱啊?”
小丫头嘿嘿笑着揶揄宗晢,当然,她只从字面去理解,觉得爹地当牛当马这话很好笑。
“是啊,爹地确实欠了你妈咪的!”
只不过,不是钱,是情,还有义。
白小鹭还是五六岁的小丫头,听不懂宗晢与白芍间的打情骂俏,所以,能够非常自在地坐在客厅里继续喝她的果汁看她的电视。
范姨可是个理解能力正常的成年人,一开始,她是觉得忍忍没关系,但到后来,终是忍不住了,便笑着提醒白芍。
“小芍,小路子还是个孩子呢!”
白芍脸色微红,不太自然地咳咳了两声,正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宗晢却摸摸小丫头的头,说。
“这有什么呢,让孩子知道父母恩爱是件好事!”
白小鹭也耸耸肩膀附和道,“是啊,这又没什么,影子阿姨和炎寒叔叔也老亲热呢!”
白小鹭自小待在国外,耳闻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