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吕野顺藤摸瓜,将参与其中的主犯、从犯全部扒出来,以一种血腥残暴的手段将十二个人一个个杀掉,最后自首,在狱中自杀。
那个时候吕野还没有查到韩东海、韩东洋两兄弟干的事情,恰巧是他死后的第二天,警方才把韩东海和韩东洋揪出来。
“是我陪着小川去给他爸爸收尸的。那几天小川一直不说话,收尸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爸,你没做完的事情我继续做’。”李潇海哭着朝倪胭伸出一只手,“五年,才判了五年啊!”
倪胭垂下眼。
“李哥,吃饭了!”有人在外面喊。
“就来!”李潇海应了一声。
他摸了一把泪,恳切地说:“燕燕,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
说到这儿,这个中年男人又捂着脸哭起来。
倪胭将纸巾递给他。
“谢谢……”李潇海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走吧,去吃饭。”
倪胭和李潇海一起去了阳台,吕川和几个人正在弄烧烤。倪胭走上阳台的瞬间,吕川转过头看向她。
李潇海今天是特别高兴,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吃烧烤,拉着大家喝酒,扬言不醉不能走。
李潇海站起来,朝倪胭举起酒杯:“燕燕,认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请你吃过饭。我得赔罪,来来来碰个杯。”
倪胭放下手里的烤肉,端起酒杯。
吕川握住她的手腕,看向她。
倪胭笑笑,说:“没事儿,我能喝。”
有人吹了个口哨:“川哥也太护着小嫂子了吧!”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
说话的人比吕川还要大几岁,但是喜欢喊吕川一声“川哥”,所以叫倪胭“小嫂子”。
吕川没搭理这些人的起哄,低头喝着酒。
倪胭和李潇海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人夸她好酒量,也纷纷跟着敬酒。倪胭来者不拒,反正她又不会醉。
“小嫂子,咱们再喝一……”
吕川咳嗦了一声。
举杯的男人挠了挠头,改了话:“行行行,我自己喝!”
酒过三巡很多人都有些醉,尤其是李潇海醉得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拉走吕川另一边的人,挨着吕川坐下,苦口婆心,又开始罗里吧嗦。
阳台没有卫生间,倪胭站了起身,起身去楼下的卫生间。她刚迈下几级台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身,看着吕川歪着身子跟在她身后。
“我去卫生间而已,跟着我干嘛呀?”倪胭笑着说。
吕川“哦”了一声,没再说别的,站在那里也没再动。
倪胭继续往楼下走了两步,回头去看。吕川还歪着身子站在楼梯上望着她。倪胭冲他笑了笑,收回视线继续往楼下走,没怎么当回事。当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吕川低着头等在走廊里。
倪胭失笑。
她双手自然地揽着吕川的腰拥着他,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笑着问:“怎么,怕我丢了呀?”
吕川闷闷“嗯”了一声。
倪胭更是觉得好笑,她越发将身子软软贴在吕川怀里,用娇软的语气撒娇一样地问:“原来我那么重要呀?”
吕川点头,说:“你是我的一切。”
倪胭怔住,脸上的娇媚柔丽逐渐消失。许久之后,她才淡淡抿起嘴角,轻声说:“居然还学会说情话了……”
吕川皱了一下眉,问倪胭又像是自己反思:“这是情话?”
倪胭将脸贴在吕川的胸口,目光有些空。
“傻孩子……”倪胭在心里无声轻叹。
她早晚是要走的。
她亲手把他从暗黑深渊里拉出来,可是不久后,她还会亲手将他推进深渊。
你的一切?
傻孩子啊……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重?
·
在和吕川度过了一段日夜不分的日子后,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倪胭起了个大早。她睁开眼睛,一眼望见吕川的侧脸。她小心翼翼地将吕川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挪开,亲了亲吕川脸上的刺青,光着身子下床。
她对着镜子挑选衣服,又认真整理头发,将每一根蓬松的发丝都整理得漂亮。倪胭不喜欢化妆,但是喜欢拾弄她的头发。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很淡。她对着镜子望着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吕川醒来,下意识地在身侧摸了摸,没摸到倪胭,一下子睁开眼睛坐起来。
“没丢,在呢。”倪胭从镜子里看他,拖着慵懒的腔调说。
吕川坐在床上望了她一会儿,他晃了晃头,将垂下来的长头发理到后面,然后拿起一旁的裤子穿上。
“学费。”吕川走到倪胭身边,把一张银行卡放在倪胭面前的桌子上。
倪胭的眼中闪过讶然,她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在指尖把玩着,笑着问:“密码该不会是我的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