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面容阴翳地站在旁边,在他想来年轻人往往不知天高地厚,是得得点教训才好。木剑少年站在他的母亲和妹妹身前,缓缓握住剑柄,华服少年并不拔剑,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枝枯枝,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视。
他身子腾空而起,两步迈出便到了木剑少年身前,一截枯枝直点木剑少年胸口,木剑少年毫无临敌经验,身子下意识后退,但好像想起什么,咬牙前冲,木剑劈向那截枯枝,枯枝只是轻轻绕开木剑便狠狠戳在木剑少年的胸膛,他痛呼一声,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但他依旧未退一步,反而拼命前冲木剑狠狠刺向华服少年,华服少年轻笑一声,身子连退,便将那一剑的气势耗尽,然后反手一扬便打在木剑少年的手腕上,木剑脱手而出。
华服少年站定冷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剑道吗?”
木剑少年并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捡起木剑,重新站在他面前,眼神明朗清澈坚定。
华服少年道:“还有最后一剑,这次我会杀了你。”
木剑少年的脸上浮起一丝自嘲,是啊,我这剑有什么用,这么久来连这个人一剑都接不下,剑道哪里是听说书的说几句剑客的精彩就能学得会的,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一厢情愿的笨蛋而已。只不过,我答应父亲,要好好照顾母亲和妹妹去,嘿嘿,我就不能退。
他扬了扬木剑,道:“最后一剑,来吧!”
华服少年的衣服无风自动,脸上露出了一种病态的兴奋,这可是你自找的,就算杀了你,想来师傅也不会怪罪,要怪就怪为什么师傅会看上你这种山中乞儿。
他丢下枯枝,左手按在剑鞘上,右手握住剑柄,右腿向后伸直,左腿微微半蹲,身子轻轻扭出一个角度。
楚凤来对傅墨浓说道:“看清楚了,这可是他们门派中极负盛名的拔剑术,追求的是剑出人亡的决然和速度,仔细观察他的身体摆动。”
华服青年将气势完全内敛,跟之前的锋芒毕露判若两人,木剑少年眼神坚定将木剑横在身前,这个蹩脚剑客看起来是完全是要准备一头撞南墙啊。楚凤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剑光闪过,这一剑在木剑少年眼里那就是天罚降世,只是凛冽剑芒却没有冲向他,而是直接飞向他后面的两个女人,木剑少年目呲欲裂,大吼道:“混蛋,敢伤她们,我杀了你。”只是以他现在的实力这一剑他已经望尘莫及。
有谁会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就像这母子三人,早上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就算身处困境还是有着希望,妹妹一直都希望哥哥会变成大剑客,然后来保护他和妈妈,母亲觉得为了这两个小孩子,她无论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木剑少年自然长兄如父,尽力别让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受委屈,至于自己的梦想,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梦想始终是梦想。当那道寒意逼人的剑气来临的时候,女人紧紧抱着女儿,把她的眼睛覆住,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些解脱的意味。这世间,活着,总是不容易。
但是她们并没有感到那应该来临的痛楚,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把玉剑就横在他们面前。一个年轻人站在她们前面。
楚凤来看着中年男人道:“你倒是好眼光,能看出他是一个好苗子,但是你的手段怕是残忍了点吧。”
中年人冷笑道:“年轻人,最好别管闲事,不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真的有点好奇,就算你杀了他的亲人,他会拜你为师?就算他会拜你为师,你又怎样才能让他以后对你心服口服呢?”
“我逐鹿山的事,何曾需要别人挂怀。”
“逐鹿山?那就难怪了,情剑,情剑,修的却是无情剑。”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请离开吧。”
华服少年急急道:“师傅,这人他伤了我,您为我报仇啊。”楚凤来一招就将他打飞出去,他自然之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但是怎能压下这口气。
中年人道:“闭嘴。”
楚凤来轻轻笑道:“但是我要带这位小子走呢?”
中年人道:“虽未见过你,但总是要有个交代。”他将手的放在剑柄上,拔剑式!。
楚凤来没有回答他,转过头对木剑少年说:“你的剑可有名字?”
少年倒有些害羞,扭扭捏捏道:“我给它起名字叫‘扶摇’”。
楚凤来大袖一挥,道:“看好了,什么叫‘扶摇’。”木剑从他手中挣脱飞向空中,楚凤来气机鼓荡,磅礴剑元滚滚而出。
草木本是极为脆弱的,但有时候它们又是极为强大的,它们脆弱到一个小虫子都能将它们咬出个洞,它们强大到就算是一场大火以后,它们都能在一场雨水后重生。草木在楚凤来的气机牵引下逐渐升腾,汇聚成一道充满剑意的洪流,在木剑的带领下冲天而起,大风扶摇直上。
楚凤来知道在之前的一战中木剑少年的志气已经被打掉一半,所以他要想办法将他的信心找回来,一个剑客,要是失了信心,也就失去了剑道精进的可能。
木剑少年目眩神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这把木剑能有这种威势,他的心随着这扶摇而上的木剑逐渐滚烫了起来。眼中逐渐炙热了起来,感受到少年的气息后。楚凤来微微一笑。对中年人道:“接我一剑,如何?”
中年人早已蓄势待发,同样的拔剑式,在他和他的弟子手中却是天壤之别。初学剑的人往往不明白剑为什么是有灵性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