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手心里的那一个硬币,莫名笑得像个傻子:“叶承则,你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厉害,可到底还是会于心不忍啊。”
说实话,这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叶承则会做的事。
但是,从他的反常举动中,我至少得出了两点:第一,他确实有不能让我知道的事瞒着我,第二,他宁愿把决定权丢给一枚硬币也不愿意说谎话骗我。
我接过他手里头的硬币,却没有抛,而是把它仔仔细细地收进了口袋。
等收拾妥当,我拍了拍藏着那枚硬币的口袋,对他说:“叶承则,以后哪天我会拿这枚硬币和你换一句真话。这一回,我信你。”
叶承则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到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下车的时候,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于心不忍,而是觉得把傻子当成对手会拉低自己的档次。”
我一点也没有不高兴他说我是傻子,而是随口接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你的对手啊。叶承则,和你们这种聪明人当对手太累了,我才不想自找苦吃。”
我说的是“你们”,而在这个“你们”当中也包括严久寂。
叶承则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丢给我三个字:“没出息。”
我也不在意,等他下了车之后,正准备跟着下去,却见他已经从那头绕到了我这边,向我伸出手来。
我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是满脸的不耐:“脚不疼了”
语气听起来有些差,不,应该说是非常不好。
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是见到了最真实的叶承则。
没有刻意的温柔,也没有故作高深的冷漠,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会因为旁人的磨叽而显得不耐烦躁的常人而已。
我心里偷笑着看了他一眼:“我可以自己走,谢谢。”
说完,我双手扶着车门准备自己下车,可身子才动了一下,就听叶承则似乎是咒骂了一声什么,然后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我惊呼了一声,连忙抱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他低头瞥了我一眼:“放心,就算真摔着了,你也不能变更傻了。”
他现在是在藐视我的智商吗
我看着他,笑得不怀好意:“叶承则,也不会知道刚才是谁在对这个智商不在线的女人诉衷情呢,哦让我想想,他说了什么来着哦对了,他说瑾时任何时候你都没有必要为了我委曲求全,他还说瑾时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委屈而无动于衷”
他轻飘飘地睨了我一眼:“场面话,傻子才当真。”
我顿时无言以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颜面无存。
静默了一会儿,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叶承则,说真的,你利用我不要紧,我能被利用这件事至少说明我还有价值,可是你能不能在利用的时候稍微照顾一下我的情绪怎么说呢,双赢才是最好的状态,我也不奢求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了,至少你获利的时候不要把我推入什么水深火热的境地,行不行”
我说完这句话,叶承则刚好把我抱到了客厅,他把我放在沙发上以后,十分没有诚意地答:“我考虑一下。”
他的这句话,等于是间接承认了他确实利用过我,我也不觉得意外,相反,如果他否认我才会怀疑。
吉川把我们送到之后就离开了,朱莉过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喷雾,说是对扭伤有奇效。
叶承则接过来看了一眼,又还给朱莉,看他的意思就是能用了。
得到认可,朱莉看起来高兴,在拆了我脚上的绷带之后,她就动作利索地给我喷了一些。
味道闻起来有些奇怪,不过见效确实快,原本不碰也隐隐作痛的脚踝瞬间传来一股清凉感,舒服极了。
叶承则很难得地没有在第一时间回书房去,而是在客厅坐了下来,期间见朱莉的包扎手法不是很熟练,就接手给我包了一下。
看到他低着头,很认真地摆弄着我的脚的那一刻,我仿佛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司向南的影子。
我记得他曾经捡到过一只断了腿的流浪狗,他当时给那只流浪狗固定和包扎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整个人看起来很柔和,很平静,让人觉得心安。
看着他,我愈发觉得,一个人再怎么理智,内心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一演戏就是演五年的。
我相信,在那五年里,至少有那么些短暂的片刻,我看到的就是那个真实的他,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就像他可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有多么温柔,所有的棱角都被藏了起来,只让被他照顾的人感觉到平静和温暖。
看着叶承则,我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为什么会从医”
我指的是在海城那五年,他文凭,有证书,也有技术,这至少说明他是在这方面下过功夫的。
叶承则手上的动作一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
等他慢条斯理地帮我包扎完毕之后,才放下我的脚,反问我:“你想我怎么回答你因为梦想因为某个故事还是某个人可是很遗憾,没有任何感人的理由,我一直都是个商人,那五年会在医院就职不过是因为方便。”
相较于我的随口一问,叶承则的回答显然要比我想象中的具体太多,他说没有理由,我反倒是觉得恰是因为那些理由了。
不过我这一次聪明地没有再把问题问出口,因为叶承则看起来很不愿意在这